“急不择车”回故乡

2019-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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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想起20年前的事儿。

  那年深秋,我正在怀柔北参加分局举办的档案工作会议暨档案知识竞赛。会议即将结束,地区办事处的同志突然转告“单位打来电话,说老家发来电报‘母亲病危,速回!’”。面对上百人的同事和领导,我故作镇定。

  会议组织者李主任问“你咋那么凉呢?你母亲都病危了,你还不紧不慢的。”

  我说“也许是我妈想我了,想让我回家呢!”

  “那你怎么办?”李主任又问。

  “我想从这里直接回老家。再回单位还要耽误时间。”

  于是分局档案室及怀北办事处的同志帮我解决了回家的车票问题,还帮我出主意,怎么怎么乘车、转车……。他们比我还着急,这份温暖真人感动。

  一切准备就绪,我急匆匆奔向怀柔北车站。还好,没等多久,便登上一列进京列车。在西直门转乘地铁到北京站。此时19点已过,到处灯火辉煌,霓虹闪烁。

  我顾不上询问,只见显示屏上显示一列开往郑州的列车正在检票。反正别在这儿等候。“不怕慢,就怕站。”我“急不择车”地登上了这趟开往郑州的列车。谁知,这是趟慢车。真急死人了!可中途下车,还不知有没有车呢!只好坚持,到郑州已是次日14点多了。

  走下车,我冷静冷静,询问了车站服务员。服务员告诉我“你别出站,有一列到太原的车,马上进站,你直接上车吧!”

  谢天谢地,我又登上了奔赴太原的列车。谁知这趟车仍然很慢,到太原又是次日7点多了。和煦的秋阳,照耀着太原站,但我心里却只有着急。

  等了大概1小时,又登上一趟开往乌鲁木齐的列车。车上仍然人多为患,没有立足之地。再加上中午太阳正热,车厢里憋闷的喘不过气。长途巅簸,我已出现晕车症状,可没办法,只有坚持再坚持。

  直到临汾,好心的旅客见我面色苍白、大汗淋漓、昏昏迷迷、摊坐地上,便给我让座,我才享受到了硬座的舒服。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的晕车症状缓解,头脑清醒,精神好多了,只好又将座位还给人家。继续坚持自己艰难的站姿旅行。实在坚持不住,也只好靠在或扒在座椅背上,让腿脚稍稍休息一下。

  就这样坚持到西安,又是一个万家灯火的时分。下了火车,走出车站,汽车与行人川流不息。离家还有20多公里,我只好找旅馆先住下。

  于是,沿着漆黑的胡同,拐来拐去,被领进一家私人小旅馆。虽然条件简陋,价格却不菲。我只好选择最便宜的房间,仍50元一夜,室内却什么也没有,又阴冷,又潮湿,房间连门锁都没有。

  有倒是那些推销假文物的说客,不时来套近乎,引诱上当。我只好佯装震定,用大话唬人“你别来找我。我不喜欢这些东西,肯定不买。第二,我在北京站工作,这些东西见多了……。”

  为了晚上安全,我又用本旅馆电话给在市内工作的两个哥哥和侄儿打电话。其实,我知道这都是单位电话,晚上肯定无人接听,只是想告诉旅馆:我就是本地人,家人就在附近,别在我身上打主意!

  就这样似睡未睡,一个晚上总算平安度过。

  次日天破晓,我办理了退房手续,又独自步出旅馆,奔向长途汽车站。

  时间还早,无须着急。我徒步从古城北门走到南门,再西拐,便来到了汽车站。吃完早点,稍等,便登上了回家的汽车。不到1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家了。

  终于回家了,见到父老乡亲,见到妈妈了!

  我兴奋,我激动,一路上的疲惫,全抛到九霄云外了。

  只要能见到妈妈,这一切辗转巅簸,都值!这一切艰难困苦,都无所谓了!

  为了见到妈妈,30多小时的饥饿,一千二百多公里的奔波,还有多少好心人的相助,今天回忆起来,虽然辛苦,却倍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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