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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每逢入夜,夜便夜得特别快,而当朦胧的夜色掠过窗户时,我便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野猫的嚎叫声,叫声中仿佛透露着愤怒和不安,悲伤与痛苦,再后呼号出一阵高音,然后夜色回归,万籁俱寂,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发了条信息给一个朋友:“我又听见猫叫声了,我又想养猫了。”

  朋友很快便回答道:“你想养猫?”

  “恩,很奇怪吗?”

  “是啊,完全看不出来你是有爱心的人。”

  “咋的,难道我还长着一张人畜勿近的脸?”

  朋友打个哈哈说道:“养狗好,养狗吧。”

  “为何?”

  “狗比较听话啊,可以沟通,猫很难懂。”

  我弹了下烟灰,微微笑了笑,猫很难沟通吗,那不是很好吗,我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搞懂,又怎么可能搞得懂动物的心思呢?

  “我还是想养猫,猫比狗好,最起码,它会爬树。”

  “狗还会游泳呢,猫会吗?”

  “猫走路的姿势比狗优雅多了,而且从来只听别人骂人的时候骂疯狗,不曾听说骂疯猫,我可不希望跟疯狗一样。”

  朋友发了个冷汗的表情,然后继续发信息过来:“你想想,狗可以陪你陪到它老死为止,而猫不能,它可能会因为快病死老死,因为找到伴侣离开你——你最起码养过三只了吧。”

  看到朋友说的这句话,我楞了一会,直到手指被烟烫到才回过神来。

  其实,我讨厌养猫,从喜欢到讨厌,这个过程很漫长,而忘却的时光将会更漫长,因为我会时不时的想起它们,然后我心情会很不好,相当不好。

  记得儿时,我会把事情记录在父母送的日记本里,而当我刚开始懂得不再写日记的那段时间起,小学的老师送了一只猫给我,虽然事隔多年,我还可以很清楚的记得它的样子,个头小小的,全身的毛发很整齐的被梳理过,色彩暗暗的,只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在橱柜的下面闪烁着。

  我给它取了个名字,阿菜。

  阿菜小的时候,一直都是被我带养着,它也跟我比较亲近,一般来说,我吃什么,它吃什么,我喝什么,它也喝什么,至于后来为什么它变得那么胖,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一直喂它喝可乐雪碧的缘故,不过它喝得很开心,经常会跟我抢饮料,好几次因为食物的关系,我们会打起来,但最后我总会让这它,因为它是我唯一的玩伴,我不能失去它。

  不过它很怕我父亲,父亲喝醉酒生气的时候会踢它,而且会飞出去很远,然后我总是很小心的把它抱走,然后一人一猫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静静等待天亮。

  后来,出去外面要住校,每逢回家的时候特别开心,反而不是平常的同学想回家见家人般的高兴,而是想回家看看我的阿菜。

  阿菜越长越大,也越来越胖,有的时候它会懒洋洋的趴在我脚边睡觉,我不小心吵醒它了它也不恼,只会爬起来伸个懒腰,蹭了蹭我的手,然后再找了另一个看着趴着舒服的地方继续睡觉。

  当时的我和阿菜很像,最起码有共同的爱好,睡觉。

  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抱着它回家,因为它总会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睡去,树下,石头边,自行车旁,然后我会静静的许愿说,将来我要带着它永远的离开这里,去没有人认识我和它的地方,去流浪。

  我离家越远,阿菜便越难见到了,此去经年,当我再回首想起回家时,母亲告诉我,阿菜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我非常不想用猫的年龄来衡量它,虽然我心里极度不肯承认,但是它确实如我所想,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在宠物店走来走去,希望可以找到它,但是这里怎么可能有呢,阿菜只是一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猫,而我也是。

  此后多年,不曾再想过养猫,直到有一日,我酒后回家,在外面,看到一只野猫,当看到它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找了它很久,而它也等了我很久。

  于是,没有任何理由,我带了它回来,它全身雪白,很瘦,瘦得几乎没有重量,我拿了条毛巾蘸水给它擦了脸,很意外的并没有反抗,当我把毛巾放回的时候,它已经在床上睡着了,看着它毫无防备的睡着了,我心里有些心痛,但也很欣慰。

  它是我养的第二只猫了,我叫它小乖,因为它真的很乖,乖得什么都懂。

  不过它与阿菜不一样,它很不喜欢喝碳酸饮料,偶尔喝的时候也是因为我房间里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解渴的时候,会偶尔喝点,不过它不排斥其他的饮料,特别是茉莉花茶,菊花茶之类的,每次喝的时候,嘴巴里还会吧唧吧唧的回味着,看着这样的它,我相信,每个人都会喜欢上它。

  小乖与其他的猫一样,喜欢吃鱼,也仅仅是鱼而已,鸡肉也偶尔有吃,其他的肉类反倒是避之三尺,最后反倒是不怎么喜欢吃鱼的我,也跟着它吃上瘾了,其实呢,鱼的味道不错,至少口感上面不错,至于为什么不喜欢吃鱼,不过是因为觉得麻烦而已,有鱼刺,那把多余的鱼刺。

  小乖最喜欢做的事情,不是抓老鼠,也不是玩,跟阿菜一样,它的爱好也是睡觉,不过,它更喜欢在我身上找到舒服点的位置,盘成一团趴在我身上,时而假寐,时而熟睡,看着它调皮安详的睡容,我便觉得有莫大的幸福环绕,感觉再无任何事情可以为难我,有时,我也会跟小乖吵架,吵起来还特别凶,好几次它会躲起来好几天不理我,最后,我们会彼此灰溜溜的找对方赔罪,我赔罪的方式就是找好吃的东西给它,而它,会在我睡觉的时候来蹭我的脸。

  小乖似乎比较喜欢温暖的环境,于是,我对它说,以后我带你去海南好不好,你肯定会喜欢那里的。

  不过,它也是我的第二只猫,是第二只,因为它走丢啦,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偶尔想起,还是会非常的难过,熟悉的位置再也找不到它,有时甚至还出现幻觉,仿佛看见它又趴在我的床边睡觉玩耍,不过,也只是幻觉而已。

  不知道它现在过得好不好,现在的主人对它好不好,会不会凶它,会不会打它,会不会让它不开心呢,我也就是只能想想,然后再熟悉的位置放着它喜欢吃的东西,它喜欢喝的茉莉花茶,然后静静等待它回来。

  我敲了敲烟灰,然后把大半根烟丢掉了,阿菜和小乖都不喜欢闻烟味,我只是想在这烟雾中想想它们而已,想开始回忆我的第三只猫,我却发现我没有心情继续写下去了,那便就这样吧。

  我开始讨厌养猫,但我依旧一如往常的喜欢猫,可能以后我都不会再去养了,我实在没有心力去增加回忆这些讨厌又让人喜欢的精灵了,我承认,我略累略累。

  夜深,就此搁笔。

  窗外,又响起了野猫撕心裂肺的叫声,然后再归于宁静。

  看天外浮云悠悠,羡煞了我心中的不自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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