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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十年转瞬即逝的流水光阴,仿佛在弹指一挥间,曾经身强体壮的你已步入日落西山的暮年。漫长难熬的贫穷日子里,为了能让一家老小不至于挨饿受冻。起早贪黑过度操劳的你不该生就的白发早已见缝插针的遍布头顶,奔走如飞的矫健步伐也缓慢的如履薄冰迈的小心翼翼。挺直的腰身也被超负荷的沉重岁月压垮成了一弯让我目睹堪怜的瘦月。

  你常说:“人生在世,百事孝为先。”你从不会放空话,而是垂先示范的去付诸实践。那时,爷爷过世走的早,撇下你和奶奶相依为命,可没过几年,“祸不单行,福不双至。”奶奶也患病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乡下的老家人爱念叨:“百日床前无孝子”。但你始终如一又不厌其烦的侍奉着有时嬉笑怒骂无常的奶奶,悉心照料的无微不至,但人老态龙钟一上了岁数,脾气就古怪的难以捉摸。行为处事也有异于年轻人,奶奶明知自己大小便失禁,屙了尿了沾满全身才想起招呼父亲过来帮自己清洗擦拭。奶奶此时心安理得眯缝着昏花的老眼,神游天外的享受着父亲把她拾掇的清清爽爽,奶奶这时就趁父亲忙活的手忙脚乱时,孩童般恶作剧扑上来把父亲连抓带挠的满脸伤痕累累,瞅着父亲被自己存心损坏的一副尊容,神智不清的奶奶竟开心的手舞足蹈的大笑不止。每回出门上街,乡邻望一眼父亲满脸横竖不一的疤痕。就猜出这是母亲的杰作。就嘲笑父亲软弱无能常被媳妇欺负,父亲总是不置可否的含笑不语,温柔善良的母亲就无辜的成了奶奶的替罪羊。

  我有时感觉奶奶表现的太过份了,就抱打不平替父亲鸣冤叫屈,父亲总大度的训斥我:“别这样说你奶奶,她整日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的无所事事,换谁天长地久的也变得心烦气躁,”我为父亲的孝顺忍让时常感动不已。

  父亲平日视钱财如粪土,不论左邻右舍谁家摊上揭不开锅的大事小情,总是慷慨解囊的出钱又出力的决不吝啬。对不劳而获的不义之财。决不占为己有为自己所用,那年,奶奶有病急需住医院诊治,把熟人亲朋的钱全借遍了,但还离天价的手术费天上地下相差一大截。却在父亲借钱无果回来的路上,竟意外捡拾到了一精致漂亮的手提包,打开一看,一摞压一摞的百元大钞不少于十万元,如果父亲见钱起贪心,想据为己有四周围空无一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塞进腰包藏匿起来,除去给奶奶看病的花销,剩余的也够父亲勤扒苦做的打工几年,但父亲不为巨额金钱所诱惑,想到丢钱人的失魂落魄的沮丧心情。就站在原地顶着高温酷暑等失主返回来寻找,但苦等一天,一无所获没人来认领。就近送到了所在地派出所,所里的警察四处一打问。才知丢钱的中年男人是奶奶所住医院的院长,院长闻讯自然感激涕零,双手紧攥父亲的手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又闻知奶奶有病住在他们的医院,因无钱医治耽搁了很久,就感恩回报的大笔一挥减免了不少费用,奶奶的手术才能如期完成。

  那是农忙时节,村里一到深夜神不知鬼不觉的成群结伙的窃贼就异常猖獗。拂晓公鸡打鸣时,不是东家丢头牛就是西家少只羊,小偷仗凭人多势众,更是有恃无恐的为所欲为,村里人怕引火烧身,邻家有贼骚扰,竟不敢手想帮,父亲嫉恶如仇非常痛恨村人助长小偷这种嚣张气焰,“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父亲为村人的麻木不仁暗地里常嘘短叹不已。

  那是个乌云遮月,四处伸手不见五指的午夜。一声撕心裂肺的惊恐叫喊冲透玻璃窗让屋内酣然大睡的我们清晰可闻。“一定是隔壁邻居李二婶家招贼了,”父亲毫不犹豫的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衣服趿拉上鞋就想往外冲,却被母亲一伸手死死拽住了,“就凭李二婶乱嚼咱家舌根的德性她,咋能冒死帮她家忙?”母亲气愤不平的唠叨道,日常言听计从的父亲此刻暴跳如雷的挣脱了母亲的手,怒目瞪了“个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母亲一眼,恨恨的训斥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邻家遭遇了一灾二难,咱袖手旁观不闻不问还叫人吗?“远亲还不如近邻。”以前的是非恩怨还不能烟消云散?”说完,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外,捎带着在院里随手抓了一把铁锹,风风火火的踏进李二婶的院门。昏暗的灯光下李二婶的丈夫老张早血流满面的被贼打倒在地。独自躺在冰凉的地上呻吟不止,面目狰狞的几个匪徒满载而归刚想凯旋而回,料想不到半路会杀出一个不怕死的程咬金来。

  此时的父亲毫不畏惧的一马当先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贼人一伙瞅见父亲一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来多管闲事。就目中无人恶狠狠道:“识相的赶快滚开,否则今天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父亲轻蔑的微微一笑,“偷人钱财,又打伤主人,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只要我还站着不倒,就休想逃脱离开此院。”一贼极不耐烦道:“老大,还跟他啰嗦什么?眨眼公鸡就要打鸣天亮了,到时村人闻风而动,身单力薄的我们就无法脱身了。”随即在那贼头的振臂高呼下,都舞刀弄棒的恶虎下山般直奔父亲扑来,当过特种兵得父亲那把这几个小偷放在眼里,大义凛然的挥动铁锹疾如闪电的横扫过去,瞬间打前锋的几个哭爹叫娘的东倒西歪马上失去了站斗力。其余的见势不妙趁机逃出院外抱头鼠窜,父亲愈战愈勇,紧随其后追赶不停,也许是年老体力不支,最终让剩余的几个逃之夭夭。

  父亲单枪匹勇战群贼消息,就像插上翅膀传遍了全县,县精神文明办特意为父亲颁发了“见义勇为好村民”的锦旗,平日默默无闻的父亲瞬间成了街谈巷议的英雄人物,这就是我真实的父亲,也是永远值得我学习敬仰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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