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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小编收集整理的难忘故乡人散文【八篇】,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难忘故乡人散文篇1

故乡的黄瓜是一种孤寂的果实。

或在玉米地里间作,或在沟坡崖畔闲植;玉米秆便是它的架,崖石紫荆亦是它藤之所依。农人撒下籽种之后,便把它们遗忘;待炊间菜蔬稀疏之时,才有不经意的问寻。只要问寻,就有累累的果实无言地等在藤间。任你摘去后,果实的梦,才终于得圆。

故乡的黄瓜是一种农家品种。所谓农家品种,已非植物学的概念,系祖上的一种遗产。时光使其与故乡的人、故乡的地有了一种命脉关系——只有在故乡的土地上,才可以结出果实;在他乡肥厚的土壤上,却只长藤蔓。

它的果实短而圆,只有青白两种。青是山青,白是月白,无中间杂色。它的皮很厚,汁液亦不丰沛,但耐得住咀嚼,且能嚼出满口清香,可以清理污浊的肺腑。

那天,它出现在缄市的市场上,摊边蹲着一个乡下的姐姐。它特有的外形和特有的颜色很撩人眼目,但摊边极冷清。姐姐说:“城里人不认,说它皮厚。”

我感到很不公平,说:“与其受人冷落,不如留下自己吃。”

“不,每天总有几个老主顾,他们都是从乡下进城的。”

我明白了她的心思;与其说她是在做买卖,不如说是在维系乡情。因此,她永远也发不了大财,却也不会没日子可过——那几个老主顾总会光顾她的摊位,给她一个存在的理由。对他们来说,她的摊位不是市场的一隅,而是故乡的一块土。故乡的颜色,故乡的滋味,滋润着他们的生活。

难忘故乡人散文篇2

最美故乡人散文

这是一群土生土长的乡里人,经年的辛苦劳作使他们皮肤粗燥暗淡,体态和容貌过早地留下岁月的痕迹;男人大多壮实,女人多数丰满肥硕,且说起话来嗓音高昂,若用美丽可爱来形容他们,也许会有人嗤之以鼻。然而,正是看似粗俗的这群人,却把世间人情世故诠释得淋漓尽致,他们用平凡的行动阐释着真,善,美的内涵,他们用无声的语言把中国传统美德世代相传。这就是我的故乡人,他们留给我的印象,何止是美丽可爱?

我曾染上城里人的疾患,对乡里人漠然鄙视。故乡,乡亲,这温暖的字眼,也不过是泛黄记忆中的一点残存。而几次遇事重归故里,乡亲们的热情友善、真诚淳朴,深深触动了我淡然已久的情怀,点亮了我近乎熄灭的心灯。我不禁对他们深怀敬意而由衷赞美。

那年三月,母亲猝然去世,家人一时慌了手脚。听到痛哭声,邻居们闻讯赶来,他们一面劝慰我们节哀,一面帮忙安顿母亲的遗体,年长的商量如何料理后事。不一会功夫,知情的人陆续到来,院子里顿时人头攒动。执事被请来了,他是村里专门义务主持婚丧嫁娶事务的。经他有条不紊的安排和指点,帮忙的人们便各尽所能,各司其职。他们有的布置灵堂,有的搭理棺木,有的烧水做饭,有的买菜买米,腿脚麻利的外出请客……大家竭尽全力,不分你我,就像一个和睦的大家庭。有乡亲们操心跑路,我们做主人的煞是省心,只需安心在堂前守灵。

三月的夜寒气未尽,但前来为母亲守灵的人却坐满庭院,东方破晓时才带着倦意悄然离去,而另一拨人又陆续前来筹备当天的活计。最令人感动的,是那帮媳妇们。从着衣打扮可见她们与时俱进,追求新时代的美,不过在她们身上,依旧洋溢着农村妇女特有的乡土气息。她们干起活来泼辣干练。乡里人殡葬的宴席要请厨师在家操办,这帮女人便是厨房的好帮手。择菜、切菜、配菜、蒸馒头煮米饭、刷盘子洗碗,全都由女人们分担。蒸馒头的活计十分辛苦、麻烦,供百十号人吃两三天的馒头,差不多要蒸十几锅。这帮女人麻利能干。她们使足力气把莫大的面团来回揉和翻滚,出锅的馒头弥漫着诱人的香味,松软可口。半夜,寒风吹得人不禁打颤,可这帮女人还在露天临时搭的锅台上忙着蒸馍。她们没有怨言,没人临阵脱逃,像干自家活那样,精心地做着每一个细节,把真诚全都倾注在每一个蒸熟的馒头里。

目睹她们如此实诚,厚道,我感动的哑然无语。除了满心感激,我一时找不到合适恰当的词语来表达对她们崇敬和赞美。我悄悄注视她们,发现她们没有雕琢和修饰的那张脸映衬下的双眸,竟是那样纯净清澈;平和的目光有如一缕清风,让人神清气爽。她们简单,真实,淳朴,就像秋天荒野盛开的雏菊那样清新素雅,却不失美丽的韵味。

乡里的男人力气盈满,掘墓穴,送葬,掩埋等气力活儿当他们莫属。面对沉重的灵柩,他们没人躲避,没人怕晦气,全身心投入其中去尽自己的一份力。乡村人就是这样,谁家有事,全村人会尽力相帮,不辞辛苦,不计报酬。不像城里人,干任何事情都得出钱雇人。

这就是我的故乡人,他们做着约定成俗的平常事,但在我看来却极不平常。故乡淳朴的民风,像一股涌动的暖流,温暖我的心扉,激起我对故乡美好的情愫;让我重温乡情的美好和珍贵。尤其是弟媳妇遭遇事故时,乡亲们热情援助,再次唤醒我对故乡的热爱和崇敬。

有一年初秋时节,弟媳收包谷时被农用车碾压,当时伤势十分严重。为了及时抢救,村里有人立即开车护送伤员赶往十多公里以外的县城医院。经医生诊断,伤者危在旦夕,必须及时去省城大医院抢救治疗。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弟弟一时没了主意。再说事故骤然,一大笔医疗费该从何处筹措?还没等弟弟缓过神,几位随后赶往医院的乡亲和朋友已经替他考虑周全,他们慷慨解囊,你一万,他五千……瞬间三四万元鼓囊囊的塞进弟弟的口袋,缓解了弟弟的燃眉之急。

几个乡亲陪护弟媳顺利到达省城医院,拖住了弟媳在死亡线上徘徊的脚步。经过一个月多治疗,弟媳终于逢凶化吉,转危为安。十多万元的.治疗费并没有给弟弟他们带多大的威胁和压力,这些都归功于乡亲们的帮助。住院期间,家里秋收秋种这些农活没人经管,但村里人自发帮忙,解除了弟弟的后顾之忧。乡亲们帮忙收回几亩地包谷,剥皮晾干,脱粒装袋储藏。把收完包谷的土地被翻耕后种上小麦。后来据弟弟说,乡亲们当时给他们家搬包谷,有一天竟超过30多人。几亩地的辣椒红了,村里人自发帮忙采摘,运到集市变卖。乡亲们摘完一茬茬红了的辣椒,变成一沓人民币,等待主人归来移交。

弟媳终于要出院回家了,村里人像迎接自家亲人一样,在村口等候。在她回家休养的日子里,上门看望的人络绎不绝,几乎全村的人接二连三轮番上门问候,送大米、送挂面、送牛奶,礼品在一间屋子堆成了小山,甚至每天有人来送饭送汤。

乡亲们亲人一般的关怀,给弟弟他们一家带来生活的勇气和希望。弟媳能闯过生死难关,后来竟没留下一点残疾,除了现代医疗技术发达,更得益于大家及时帮助。而这一切,何尝不是弟媳有幸生活在一个团结友爱的大家庭,才不至于被灾难和困难压倒?而这个大家庭的每个成员,看似粗俗的乡里人,他们的心灵竟是这样美好。他们用平凡的行动诠释着人世间的真、善、美。如果把他们平凡的故事告诉所有的人,我相信,善良的人们都会说他们美丽、可爱。

难忘故乡人散文篇3

三毛散文《故乡人》

我们是替朋友的太太去上坟的。

朋友坐轮椅,到了墓园的大门口,汽车便不能开进去,我得先将朋友的轮椅从车厢内拖出来,打开,再用力将他移上椅子,然后慢慢的推着他。他的膝上放着一大束血红的玫瑰花,一边讲着闲话,一边往露斯的墓穴走去。

那时荷西在奈及利亚工作,我一个人住在岛上。

我的朋友尼哥拉斯死了妻子,每隔两星期便要我开车带了他去放花。

我也很喜欢去墓园,好似郊游一般。

那是一个很大的墓园,名字叫做——圣拉撒路。

拉撒路是圣经上耶稣使他死而复活的那个信徒,墓园用这样的名字也是很合适的。

露斯生前是基督徒,那个公墓里特别围出了一个小院落,是给不同宗教信仰的外国死者安眠的。其他广大的地方,便全是西班牙人的了,因为在西班牙不是天主教的人很少。

在那个小小的隔离的院落里,有的死者睡公寓似的墓穴一层一层的,有的是睡一块土地。露斯便是住公寓。在露斯安睡的左下方,躺着另外一个先去了的朋友加里,两个人又在做邻居。

每一次将尼哥拉斯推到他太太的面前时,他静坐在椅上,我便踮着脚,将大理石墓穴两边放着的花瓶拿下来,枯残的花梗要拿去很远的垃圾桶里丢掉,再将花瓶注满清水。这才跑回来,坐在别人的墓地边一枝一枝插花。

尼哥拉斯给我买花的钱很多,总是插满了两大瓶仍有剩下来的玫瑰。

于是我去找花瓶,在加里的穴前也给放上几朵。

那时候尼哥拉斯刚刚失去妻子没有几个星期,我不愿打扰他们相对静坐的亲密。放好了花,便留下他一个人,自己悄悄走开去了。

我在小院中轻轻放慢步子走着,一块一块的墓碑都去看看,也是很有趣的事情。

有一天,我在一块白色大理石光洁的墓地上,不是墓穴那种,念到了一个金色刻出来的中国名字——曾君雄之墓。

那片石头十分清洁、光滑,而且做得体面,我却突然一下动了怜悯之心,我不知不觉的蹲了下去,心中禁不住一阵默然。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曾先生,你怎么在这里,生前必是远洋渔船跟来的一个同胞吧!你是我的同胞,有我在,就不会成为孤坟。

我拿出化妆纸来,细心的替这位不认识的同胞擦了一擦并没太多的灰尘的碑石,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尼哥拉斯仍是对着他的太太静坐着,头一直昂着看他太太的名字。

我轻轻走过去蹲在尼哥拉斯的轮子边,对他说:“刚刚看见一个中国人的坟,可不可以将露斯的花拿一朵分给他呢?”我去拿了一朵玫瑰,尼哥拉斯说:“多拿几朵好!这位中国人也许没有亲人在这儿!”

我客气的仍是只拿了一朵,给它放在曾先生的名字旁。我又陪着曾先生坐了一下,心中默默的对他说:“曾先生,我们虽然不认识,可是同样是一个故乡来的人,请安息吧。这朵花是送给你的,异乡寂寞,就算我代表你的亲人吧!”“如果来看露斯,必定顺便来看望你,做一个朋友吧!”

以后我又去过几次墓园,在曾先生安睡的地方,轻轻放下一朵花,陪伴他一会儿,才推着尼哥拉斯回去。

达尼埃回来了——尼哥拉斯在瑞士居住的男孩子。而卡蒂也加入了,她是尼哥拉斯再婚的妻子。

我们四个人去墓地便更热闹了些。

大家一面换花一边讲话,加里的坟当然也不会忘记。一摊一摊的花在那儿分,达尼埃自自然然的将曾先生的那份给了我。

那一阵曾先生一定快乐,因为总是有人纪念他。

后来我做了两度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曾先生的确是来谢我,可是看不清他的容貌。

难忘故乡人散文篇4

读完了汪曾祺的《故乡人》,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情。

打鱼的夫妇每天一言不发的在水中打鱼,秋天,水是很冷的,但更冷的,是两个人的感情。虽然是夫妻,但天天打鱼,却没有一句话,感觉像陌生人一样,各自干各自的工作。不久,女的病死了,就像秋天里飘落了一片枯黄的树叶,没有人注意。每天每天,男人打鱼依旧,唯一改变了的,就是女儿来赶鱼了。读了这一段,让人的心也变得沉重起来,“冷淡”二字贯穿了全段,天气冷淡,人心也冷淡。后两段的基调轻松了许多。金大力就像中国无数的农村人一样,质朴、单纯。“干什么活,拿什么钱……”没有豪言壮语,却让人感到他非常可靠。事实也的确如此,金大力每天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干活儿一丝不苟,却从没有得过一手钱的好处。结尾处,说金大力老了,头发白了几根,但不变的,是那颗质朴的心。那个医生更让人敬佩,闹大水时,能不顾自己的生命去村子里救人,有人说他傻,拼了命换来一块匾。可是大家都知道,他换来的不只是一块匾,还有全村人的性命。那一条命换一个村子人的性命,他觉得值。医生还帮助吸毒的朋友戒掉了毒瘾,那朋友的妻子问用的药值多少钱,他只是淡淡的一笑,说:“没多少钱。——我还有。”他的性格和他的名字一样,他叫王淡人。

难忘故乡人散文篇5

“故乡人”是汪曾祺三篇小说的总题(被选入北京版高一语文教材),三个故事中的人物互为彼此,他们的职业互换后,各自对应的处世态度、命运故事、人生境界也可以互换,作家强调的正是小百姓的几种人生可能。不论是医生、瓦匠,还是打鱼人,汪曾祺笔下人物的身上都不乏诗意的闪光。《打鱼的》作为汪曾祺“故乡人”这组小说之首篇更像是作家人文情怀的起点,另外两篇《金大力》《钓鱼的医生》与它有一种难以拆分的、连贯成体的“文气”,三者结合才更益看清“故乡人”这组小说的真意、深意。

因为主题的深邃性与开放性,《打鱼的》经常被用作中学生的一道语文考题。“参考答案”里少不得“巧用了对比手法”“作品弥散着淡淡的哀伤”“着力描写下层百姓勤劳、坚忍的形象”“寄寓了作家对贫苦人家辛酸生活的深深同情”之类。如果这篇小说的情节碰巧被弗洛伊德看在眼里,他也许会说:“强迫重复的各种表现充分地显示出一种本能的特征,并且当他们的活动与唯乐原则相对立时,就会给人一种印象,好像某种‘魔’力在发生作用。”也就是说,他看到的是两个机械的人,两个对生活缺少要求、热望的人,他们生存的动力来自一种惯性,来自一种机械的重复。生活的无情挤压已使人丧失了绝大部分社会性,只余下本能。小说有意模糊了时代印记,这样的生命几乎被榨干了水分,并且不止今天,还有明天;不止这一代,还有下一代:

有几天不见这两个穿着黄白黄白的牛皮罩衣的打鱼的了。又过了几天,他们又来了。按着梯形竹架赶鱼的换了一个人,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辫根缠了白头绳。一看就知道,是打鱼人的女儿,她妈死了,得的是伤寒。她来顶替妈的职务了。她穿着妈穿过的皮罩衣,太大了,腰里窝着一块,更加显得臃肿,她也像妈一样,按着梯形竹架,一戳一戳地戳着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她一定觉得:这身湿了水的牛皮罩衣很重,秋天的水已经很凉,父亲的话越来越少了。

认定小说主旨是“寒凉”不能算错,但有偏颇。“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作品中人物的力量只够“活着”,他们本本分分、尽心尽力埋头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去麻烦他人,不去惊扰世界,他们的沉默不是歌唱,却也不是抱怨,这同样是不小的胜利。

《打鱼的》起首一句是:“女人很少打鱼。”这也似汪曾祺的许多作品一样——第一句交代一下人物,第二句便开始把目光移开,或陶醉养育人物的乡风民俗,或临摹五味杂陈的生存实况。小说真正的情节(或者说人物来到前台)出现在全文的三分之二处:

在小学校后面的苇塘里,臭水河,常常可以看到两个这样的打鱼的。一男一女。他们是两口子。男的张网,女的赶鱼。奇怪的是,他们打了一天的鱼,却听不到他们说一句话。他们的脸上既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失望、忧愁,总是那样平平淡淡的,平淡得近于木然。除了举网时听到欻的一声,和梯形的竹架间或搅动出一点水声,听不到一点声音。就是举网的搅水的声音,也很轻。

如果说汪曾祺的小说《职业》写的是呐喊的沉默,那么《打鱼的》写的就是沉默的呐喊。两篇作品涉及的是同一个决不轻松的话题——职业。《职业》讲到一个因贫穷而过早出来工作的孩子每日走街串巷卖小吃,不断吆喝着“椒盐饼子西洋糕”。刚散学的一群同龄孩子则常尾随着,模仿他的腔调高呼“捏着鼻子吹洋号”。有一天这个孩子空着手从熟悉的街巷穿过见前后无人时,他自己突然痛痛快快地喊了一声“捏着鼻子吹洋号”。《打鱼的》写的是一家人,打鱼的先是丈夫和妻子,后是父亲和女儿,他们终日寡言,这篇小说很像里面的人物因为一种沉默而不大引人注意,名气要比《职业》小了不少,但是,沉默有时比呐喊更有力量。

小说中作家用力介绍了当地惯见的三种打鱼方式:一是用两只三桅大船,在大湖的激浪中并排前进,一网上来能打上千斤鱼,鱼船的船主都是个财主,这种打鱼“豪迈壮观”;二是放鱼鹰的,通常是两个人,一个撑船一个管鹰。一船鱼鹰,多的可到二十只,“站在高高的运河堤上,看人放鹰捉鱼,真是一件快事”。汪曾祺强调的是另一种情景:两个人都穿了牛皮缝制的连鞋子、裤子带上衣的罩衣站在齐腰的水里,一个张着兜网,另一个按着一个下宽上窄的梯形的竹架,对面走过来一戳一戳地赶鱼。这样打鱼当然收获甚微,根本没有像样儿的鱼。作家耐心地对一种职业分门别类,显然是用心良苦的,我们隐约感到了生活、命运由高到低迥异的层级。打鱼是人类古老的职业,人在现代而仍沿用着近乎最原始的工具,初民般的选择真实地标注了人物“身在底层”。

《金大力》中的金大力也“拙于言词,一天说不了几句话”,没有什么出奇的本领,“墙都砌不直”的他做瓦匠也“不够格”。因为尽职尽责,做事老实“有一个好人缘儿”他成为瓦匠头儿,得到主人家的礼遇和同行的爱戴。他拿同小工差不多的工钱,大家很不安。他说:“不。干什么活,拿什么钱。再说,我家里还开着一爿茶水炉子,我不比你们指身为业。这我就知足。”应该说打鱼的一家人还封闭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与外界缺少联系。敦厚、乐观、自足的金大力则能很好地融入人群,这是一种进步。他对金钱的淡看,对众人的关心,纵使是从至为粗朴的语言和行动中透出,也一样令人心生感佩。

汪曾祺的小说总是不动声色地苦守着一抹诗意,这种诗意阅读者只有超越红尘、穿透庸常,以一颗赤子之心靠近才能彻悟。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平凡的生平注定要隐于自然或社会的哪个角落,在那里上演着各式的悲欢,这并没有什么,顺境能进逆境能退,冷也过得热也安得,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打不败的奇迹。

平凡得如同草芥的人物,他们的生命中包孕着某种顽强,这种顽强能够战胜一切,有了它,任何干枯的生活都会绿意盎然。他们一直在翻找,他们心中也必有一个目标是常人所不知道的,却正是他们的快乐所在。人物极像简笔画,甚至我们只能看到背影。他们的生命是否有色彩,是否有价值,我们的心中都有一个判断。“故乡人”标题也可以改作《人生》,人物显然来自我们之中,或者小说就是我们人生的一个地段。小说并不缺乏厚重的历史感,并不缺乏那种普遍的、极具针对性的指代意义。

我们有把握说,“理解”“敬重”可能比“悲悯”更接近汪曾祺的本意。比如,《打鱼的》中说“女人很少打鱼”,可那一家却打破了这个常规,母亲倒下了,女儿很快顶上来。他们不是走向死亡,而是走向明天;沉默也不是对命运的归顺,而是大音希声的抗争,比呐喊更震撼人心。

而《钓鱼的医生》里热爱郑板桥“一庭春雨瓢儿菜,满架秋风扁豆花”的乡间医生王淡人一边钓鱼一边行医,潇洒脱俗,不求闻达,乐善好施,尽管“淡人夫妇,十多年没有添置过衣裳”,但不影响他有时干脆免费为穷苦的乡人看病。他常做“傻事”,比如冒着生命危险救治被洪水围困的乡人,还有他曾主动用名贵药材为一个破落的无赖子弟汪炳精心治疗“搭背”。别人对此不解时,话语不多的他只有轻轻的一句:“我不给他治,他会死的呀。”安贫乐道,热心公益,避开浮名俗利,安享淡泊风雅,这正是汪曾祺推崇、期待的“真人”“至人”。小说结尾处,文字一向内敛的作家再也按捺不住,“你好,王淡人先生”竟脱口而出。

三篇作品先抑后扬,形成了一个梯度——向上的,向恬淡的,向诗情的梯度。《打鱼的》情节简省,更多的是把事件托付给特定的风情民俗。“他们打了一天的鱼,却听不到他们说一句话”,人物耐住了生存的压迫与蹂躏,他们面对卑微和辛酸时表现出感人的平静。《金大力》中的金大力对生活没有任何苛责,不乱发脾气,这是一份无需大声说出的刚强、安稳与坦然。《钓鱼的医生》中的王淡人乐善好施,优雅恬淡,超然脱俗,特别像一首完整的抒情诗。三篇作品遵循“本分守己—随遇而安—自得其乐”的脉络,文意是向上攀登的趋势,是诗性的递进。

由郁结阻滞到豁然开朗,由慷慨悲凉到平和温暖,由低沉晦暗到明艳热烈,一条鲜明的抒情线索足以证明和谐安适才是汪曾祺真正的美学旨趣与人文理想。孔子激赏的“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的人格大境,在汪曾祺的文字世界俯拾即是。其实,只要乐天知命、急公好义,我们就都有机会修成自己的诗人、圣人。

难忘故乡人散文篇6

难忘故乡人散文

故乡是我魂牵梦绕地方,故乡人,故乡情,陪伴我一生,让我永远无法割舍。

国庆长假里,我的母亲突然病危,我急匆匆赶回绵陽市三台县老家,探望母亲。一路上我心情沉重,担心母亲的病情。

我赶到三台县人民医院涪东分院,这里是刚建成的医院,医疗条件不是太好。这是在县城郊区,医院周围没有商店,饭店,病人和家属只能在医院食堂吃饭,过了开饭时间就吃不上饭了。要想买东西,只有医院食堂旁边有一个小卖部,不是什么都能买到的。这让病人和病人家属的生活不方便。要进县城买东西,坐出租车单程就要十几元车费。因为这里是专门治疗心脑血管疾病,没有办法,只好坚持,治病要紧。

和我妈妈同病房的是一个退休老教师,她的儿子和女婿轮流照顾她。我们同在一个病房照顾病人,一会儿就聊成了熟人,老太太的儿子离开时我们就帮着照顾病人。到了晚上,医院没有病床让家属住,我和三哥就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休息,同时要照看妈妈。夜深了,露气很重,我感觉有些冷了。老太太的女婿——三台县人事局的一个老干部,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棉衣让给我,他自己身上盖一件一毛一衣坐在椅子休息。我盖上棉衣,暖和多了,找了一个没有病人的病床躺下了,妈妈就由哥和老公看着。我躺一会儿又起来看看。就这样过了一个晚上。早上,我把棉衣还给了这位老大哥,感激地说:“大哥,谢谢你的棉衣,晚上你冻着了吧?”那位大哥说:“膀子没有盖上,有点酸。”我的心里一楞,然后就是感激,还有一丝内疚。这位大哥53岁了,把棉衣让给我,自己受冻,我真的不好意思。他的这份友情,这份关爱,让我久久难忘。很想再次对他说声谢谢,他回家休息去了。我也因为要上班,离开医院,妈妈就由哥哥照顾着。

点滴之恩,让我难忘,那位大哥毕竟比我年龄大,要是冻病了,我会内疚的。

故乡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故乡人的这份乡情,我会永远铭记在心。

难忘故乡人散文篇7

故乡人的处事散文

故乡的黄瓜是一种孤寂的果实。

或在玉米地里间作,或在沟坡崖畔闲植;玉米秆便是它的架,崖石紫荆亦是它藤之所依。农人撒下籽种之后,便把它们遗忘;待炊间菜蔬稀疏之时,才有不经意的问寻。只要问寻,就有累累的果实无言地等在藤间。任你摘去后,果实的梦,才终于得圆。

故乡的黄瓜是一种农家品种。所谓农家品种,已非植物学的概念,系祖上的一种遗产。时光使其与故乡的人、故乡的地有了一种命脉关系——只有在故乡的土地上,才可以结出果实;在他乡肥厚的土壤上,却只长藤蔓。

它的果实短而圆,只有青白两种。青是山青,白是月白,无中间杂色。它的皮很厚,汁液亦不丰沛,但耐得住咀嚼,且能嚼出满口清香,可以清理污浊的肺腑。

那天,它出现在缄市的市场上,摊边蹲着一个乡下的姐姐。它特有的外形和特有的颜色很撩人眼目,但摊边极冷清。姐姐说:“城里人不认,说它皮厚。”

我感到很不公平,说:“与其受人冷落,不如留下自己吃。”

“不,每天总有几个老主顾,他们都是从乡下进城的。”

我明白了她的心思;与其说她是在做买卖,不如说是在维系乡情。因此,她永远也发不了大财,却也不会没日子可过——那几个老主顾总会光顾她的摊位,给她一个存在的理由。对他们来说,她的摊位不是市场的一隅,而是故乡的一块土。故乡的颜色,故乡的滋味,滋润着他们的生活。

父亲是个很仁厚的人。

父亲当村党支部书记那年,一个村民因违反砍伐政策而被处罚,便对父亲耿耿于怀。我家自留地上有——棵名贵杏树,结出的果实又大又甜, 名曰“香白杏”。当果实似熟未熟时节,那个村民叫着父亲的小名蹿到树旁,用力摇晃树的枝杈,让果实提前跌落。山里人把这种行径叫“毁秋”,属极端恶劣的一种。  父亲心疼果实,用乞求的口气对他说:“即便你对我有意见,也不能毁坏无辜的杏子,你且停下来,有话好好说。”

那人顽劣地笑着说:“我不想跟你好好说。”

“咱们好好说吧。”

“就不跟你好好说。”

反复有三,那人依旧摇晃,未熟的杏子就纷纷落了下来。旁人便为父亲叫不平,鼓动父亲对他施以厉害颜色,让民兵把他捆了送去法办。但父亲没有吱声,索性任其摇晃——你不让我享受果实,我干脆就不享受,你还要如何?那个人便哈哈大笑,很是得意,似乎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村党支部一班人很不理解,认为父亲助长恶人气焰。父亲却很平和:“这件事应分开来看,他私砍村树,违反公家政策,处罚他,我绝不手软:保不保全那棵杏树,是我私人的事。私人的事便可以放他一马,他终究还是咱的一个乡亲啊。”

父亲虽是支书,却不挟嫌报复,以树个人威严,可见其仁厚之处。

仁厚的人,并非没有自尊,而是有极端的自尊。

1994年,父亲得了绝症。他要我把他接到我在县城的家,说离大医院近—些,好接受治疗。我理解他,他是怕癌症晚期塌了架的身形惹亲朋好友伤心,也怕乡亲们来看望他——既来看望,怎么也要花几个钱,但乡亲们还不富裕,他于心不忍。

临终时,他把我叫到身边:“我在县城里死了,你可以放心把我烧了,不会落埋怨。”我恍然大悟:按国家的山区殡葬政策,他可以入棺土葬;但他考虑到自己虽然不当党支部书记了,但毕竟是多年的`老党员,还是有余威在的,便不想遗后患给儿女和村人。他至死想的不是一己的风光,而是自己的尊严,他不愿污损了身后的声名。

他攥着我的手,轻叹一声说:“可惜啊,到底是身死异乡了。”这一声叹,像一记重锤锤得我身心俱痛,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虽然是山里的一个有威望的人,但首先还是一介普通山民啊!山里人的传统观念,还是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最后的一丝不安。

故乡的夏日,有瓜棚豆架,它搭在每家的庭院里,或叫天井,或叫天亭。

叫天亭,更贴近瓜棚豆架下的情趣:或围坐啖夜饭,或斜倚对家常;鸡拥猫簇,人声物声,杂然相谐,是个有生气的地方。

男人在瓜棚豆架下喝酒,即使是酷夏,喝的也是白酒;女人在架下纳鞋底,脸相再俊俏,也敢胸乳裸露——无非是熟人过熟日子,既要过,便要过得爽快些。

先富起来的人,花钱搭了有合金骨架的遮阳凉棚,但在瓜棚豆架的绿海之中,顿显花哨各色,不待人说,自己便悄悄地撤下去了。自然的生活自然地销蚀着人工雕饰的成色。

依然清贫的人,从瓜棚上剪下一颗嫩瓜,也可以烹出一碟熨帖的话题——没有焦虑,何来心忧;不懂得安贫乐道,只讲求心神安泰;妻还是那个妻,子还是那个子;无所失,便是有所得。该说的话,再拙的嘴,亦说得令人动情;不该说的话,再巧的舌,亦牺惶打结。是你的鸡,长着翅膀,也不会飞远;不是你的金,揣在怀里,也会掉在人眼前——没有人给瓜棚豆架下的人讲哲学,但他们却过得很有哲学意味。

所谓天道人心,莫非就是这般情状?

瓜棚豆架下的人从不骂官,官离他们远,便只有敬畏。至于一个升了、一个降了,他们认为都差不多。但瓜棚豆架下的人,义愤填膺地恨骂小偷小摸、小奸小诈。这些都是发生在身边的恶行,虽小亦大:小隙可以败大节,小恶可以污大善……他门不能容忍,骂之,恶之,痛之,恨之。

在故乡,一个被亲朋好友唾弃的人,往往也是一个善良的人,只不过在某一方面,小节有亏也。

故乡人放在城市的话语里,会给他们四个字的评判: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几乎就是故乡人生活处世的基本准则。用小题大做造个句子,便是:故乡人小题大做的生活,结出了一颗很美丽的果实——乡风淳朴。

难忘故乡人散文篇8

作者对对于金大力这样一个泥瓦匠有着非常细致的描写,哪怕几句简单的任务对白,也可以看得出金大力这人的品性和为人。而这个人物的与众不同,在于他长年累月地生活在一个单调的生活环境中,每天重复同样的劳动,所以形成了他淳朴的性格和易于满足的心态。而这样的人,对于整个社会而言是不可缺少的,又是让我们感叹而无可厚非的。

文中写到这样一段话:“这些他统统不会,他连砌墙都砌不直!当了一辈子瓦匠,砌墙会砌出一个鼓肚子,真也是少有。他是一个瓦匠头,只能干一些小工活,和灰送料,传砖递瓦。”可见此人真的没有多大本领,甚至堪称笨拙。现在的话叫做笨得可爱。但是紧跟着下面一句描写却说:“金大力听明白了是一个多大的工程,就告辞出来。他算不来所需工料、完工日期,就去找有经验的同行商议。第二天,带了一个木匠头儿,一个瓦匠老师傅,拿着工料单子,向主人家据实复告。”看看,这就是这个人良好品性的体现,绝不浮夸,做事情负责任,难怪“这一带人家,凡有较大的泥工瓦活,都愿意找他”。我们都知道,一个人的能力大小和先天以及后天因素都有关系,我们看不起的并不是那种能力不大的,相反能力大却恃才放旷的人我们都长都很厌恶。这就是我们经常说的,有品行的人,随不足担当重任,但是普通事情交给他,你可以绝对放心。

再看看这段:“金大力是个瓦匠头儿,可是拿的工钱很低,比一个小工多不了多少。同行师傅们过意不去,几次提出要给金头儿涨涨工钱。金大力说:‘不。干什么活,拿什么钱。再说,我家里还开着一爿茶水炉子,我不比你们指身为业。这我就知足。’”多么难得!这就是健康的心态和为人。

这样的形象恰恰代表了我们社会底层无数朴实简单的劳动者,他们虽然能力单薄,却是社会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最重要的是,他们并不好高骛远,而是脚踏实地,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情,有多少付出就要求多少回报。

我之所以认为这样的人是社会不可缺少的,是因为他们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也能勤勤恳恳、踏踏实实,从不给我们的社会制造冲突或者麻烦。而且他们还在一点一滴地为我们的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这些靠着自己的劳动和汗水吃饭的人,虽然平凡,却是令人肃然起敬的。因为并不是人人都有良好而健康的心态和精神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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