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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花谢了红春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秋”

  “脑科学导论”的教员富山雅史说,人的记忆很靠不住,就像一块容易被消磁的破硬盘,过去的事情就像是画在沙地上的画,时间流逝,沙被风吹走,记忆模糊,最后化成茫茫的一片,再也无法分辨。富山雅史说这其实是人的自我保护功能,试想你能记住过去的每一个细节,永志不忘,那么一生里最令人悲伤、疼痛、哀愁的画面就会不断折磨你,你总也不能从过去的坏状态里走出来。

  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接踵而至地砸向生活,被叫做自我的个体撞在荒芜戈壁凸起的石块上,迎着风吹的方向,四分五裂。像是三毛笔下的昭华和能才,他们不是达官贵人,在过去的生涯里,背负着党派的烙印,而又不明白中共接掌政权后,自己命运如何的一批又一批,被时代追赶的普通人。

  能才回到上海寻找昭华时,三毛执毛的一句:“踏尽红尘,何处是吾乡”将那个时代的随波逐流娓娓道来,想来心里罔然一怔,昭华跳海后被一名解放军救起,却也跟了这恩人一辈子。最后的章能才看过《白玉兰》,热泪盈框之后踽踽独行在茫茫白雪之中,没有了方向。剧中不同的人,小健、谷音、老古、小妻子…….死在那个时代的动荡与各自不同的命运中。沈昭华死于文化大革命。

  很多事情不是简单的文字可以表述清楚的,感觉与文字永远有隔阂。又一次忆起曾反复提起的童年,年少轻狂的张扬,放荡不羁的豪爽,也都随着岁月一点点磨尽了。而童年,只有在回忆中显现时,才成就了那份完美。也曾娇情的怀念离去的故人,也曾在车流车往中看见过往的影子。这个时代没有沈昭华的大悲大爱,没有章能才的生离死别,也没有时代的洪流埋没的生命的真谛,却仍然能感受到,不论是这个时代的太平盛世,还是那个时代的动荡不安,时光点染流年,生活总是不尽人意。不知后来的时光里,昭华是否会忆起能才,忆起时还有无时代的洪流冲刷过的无奈。

  如三毛所说:“岁月极美,在于它的必然流逝,春花、秋月、夏日、冬雪。”而生活之独特在于沈从文“凡事若偶然的凑巧,结局又若宿命的必然。”――谁又可以反抗生命随波逐流的离合。

  记忆是依附于生活的一种载体,人是脆弱的动物,经不起时间天长地久的回忆。也许也如富山雅史所说,人的记忆靠不住,但仍然记得的时光里,悲欢离合、萍水相逢亦或刻骨铭心,是提醒如今的自己,即使世界曾荒芜如同沙漠,也依然相信世界的美好,相信阳光,相信爱,相信一切温暖可信的词。至少昭华被救起的时光里是幸福的,而三毛至少在和荷西结婚之时是幸福的。

  “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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