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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医院的拐角，一老妇人瑟索着坐在那里，面前散放着二十余本“老皇历”。
萧瑟的寒风时而吹起，带来轻雾般的雪花，撒落在从那妇人头巾中滑落下来的白发上——她依旧瑟索着，不愿从怀中抽出手去捋弄或擦拭一下。
“买皇历吗？”她问过路的行人，“一块钱一本。”
行人加紧了脚步，并不回头……
“买皇历吗？”她问另一个行人，“一块钱一本。”
行人裹紧了外衣，匆匆离去……
“买皇历吗？”她问又一个行人，“一块钱一本。”
行人扔下了一元，大步向前……
妇人叹气、摇头，拾起那枚一元硬币，放在一边。
“买皇历吗？”她把手放在怀里，“一块钱一本。”
过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他停住脚步，站在了那里。看着男孩仔细端详的神态，老妇人眼里突然现出慈祥、可亲的目光：“喜欢就拿两本看去吧，甭给钱了。”
男孩看了看老妇人，对她笑笑，蹲下身去，捧起一本书认真地翻了起来。老妇人也依旧笑着看着他……
“这两本吧，奶奶。”男孩站起身，把手向裤兜里伸去。
老妇人似乎愣了一下，伸手去捋了一下额前的白发：“这小孩真好，懂礼貌，拿去看吧。”
“不，奶奶，给您。”男孩递过两元钱来。
“你那颗金子般的心已经替你付过钱了。”老人再次把手放入怀中。
“奶奶，天凉了，您注意身体，早点回家去吧。”男孩弯下腰，把钱压在了一本皇历下，转身离去……
“‘天凉了’，是啊，天真的凉喽！”老人起身，开始收摊，她抚摸了一下那两元钱，然后轻轻地放入怀中，又拿起了先前放在一边的那枚硬币……
“‘回家’，‘家’，唉，家里哪比这里好，这里还有人叫我‘奶奶’。”老人挪动着脚步，轻拭了一下眼角，把手中那枚硬币放进了一个乞者的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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