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青头——清明祭

2019-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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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雨连成线,清明欲断魂。在这淫雨霏霏的时节,常常让我想起那一片青山,那一片绿水。

  春风吹拂着整个大地,在池塘上吹起涟漪,在绿树间吹出波浪,在草地上吹散芳香。

  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直响个不停,整个春天一直都沉浸在杜牧诗句当中,从来都不曾离开过。仿佛整个春天都是为了这一天准备的,多么的让人感到绵长、细腻,而又沉重。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杨柳依依,微风轻轻吹过繁花似锦的大地;炊烟袅袅,池塘里可爱的小蝌蚪在自由自在的摆尾;松柏常青,细雨滋润下的竹林悄悄地努力生长。

  故乡门前成排成排的杉树郁郁葱葱,柚子树挂满了雨水和今年所有的希望,轻衣的桃李最先开花也是最先结子,枇杷黄澄澄的诱人一定被雨水眷顾。

  雨水浸润下的大地上,长满了绿油油的艾草,像地毯一样的厚实,在这细细密密的雨幕下显得那样的迷人,那样的令人沉醉。细细入扣的艾草味道让我回味,回味那故乡清明时节的味道,仿佛那就是祖祖辈辈遗留下来的芳香。那种芳香来自于记忆深处,来自于那血脉相连的疼痛感。

  将艾草细细碾碎,拌着蘸水的面粉,包裹着菜肉的艾米果浓浓的香味,那种香甜感在嘴静静地化开,充满了浓浓的春天的味道,浓浓的思念的味道。

  清明时节,也是古时的寒食节。艾米果这种节日特色的食物就是其中的亮点,冷冷的却也极其适口,让这寒食节气变得那样的动人,那样的感人。却不见古时诗句唱到: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

  多少寒食时节诗句徜徉在我们耳边,多少清明泪滴滴落在我们发梢,多少怀念在这特别的时分,多少断肠人在天涯路上轻叹,多少遥远的传承因为这个节日而变得永远铭记。

  马上逢寒食,途中属暮春。可怜江浦望,不见洛桥人。北极怀明主,南溟作逐臣。故园肠断处,日夜柳条新。

  旧时泥墙草房子,奶奶白发垂肩,一脸的慈祥,时时的关切话语还在我的耳边响起。屋背青山依旧,流水常在不走,红土粉尘年年岁岁,童音还会常常响起。不一样时段,一样的亲切自然;带走了的是时光在额上刻下的纹,带不走的是念念不忘故乡情。

  青青河畔草,因是阳春三月时,正是踏青好时节。饱蘸了春雨的滋润,洗净了冬日的厚重,褪去了冰冷的外表,撕碎了表藏的面容。打开我们的心扉,徜徉在这雨水与春光的世界里,体会着润物细无声的美妙,享受着春光明媚的爽朗。

  踏青去!踏青去!

  满衣血泪与尘埃,乱后还乡亦可哀。风雨梨花寒食过,几家墳上子孙来?

  芳草绿野恣行事,春入遥山碧四周;兴逐乱红穿柳巷,固因流水坐苔矶;莫辞盏酒十分劝,只恐风花一片红;况是清明好天气,不妨游衍莫忘归。

  问西楼禁烟何处好?绿野晴天道。马穿杨柳嘶,人倚秋千笑,探莺花总教春醉倒。

  老山深处埋藏着遥远的记忆,来自血脉相通的记忆。我是应该回家的,回去上坟的。给那些祖辈,给我前几世记忆来源的地方。

  我一直固执的认为:那些离我远去了祖辈,他们并没有真正意义的走。他们一直活在我每天跳动的心里,活在我时时沸腾的血脉当中。我还是固执的认为:那些隔我几辈辈的祖辈,他们只是我前几世在这世间的一个静静地停留。而今这一世,我还在。我轮回在这一世间,在这清明时节,我应该好好去祭奠一下。

  迳直夫何细!桥危可免扶?

  远山枫外淡,破屋麦边孤。

  宿草春风又,新阡去岁无。

  梨花自寒食,进节只愁余。

  我虔诚而静默地焚化那些枯黄的纸片,看着它们一点一点地化成灰烬,然后一阵风轻轻吹过,一点一点的被带走,散落在田间、草垛、花上、树梢……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可以纪念的地方,每一个可以安放灵魂的净土。

  耕夫召募爱楼船,春草青青万项田;试上吴门窥郡郭,清明几处有新烟。

  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日暮笙歌收拾去,万株杨柳属流莺。

  细细密密地雨幕,映衬着老山青得发黑的体魄,满山的松树饱含着泪水,滴落在花草丛中,蘑菇在一层一层的长大。不忍心离开,忍不住思念。

  清明渗透在每一个人的心里,每一棵树的枝头上,每一个草尖的晶莹,每一丝雾气的浓密,每一颗的水滴透亮。

  那云雾缭绕下的竹子、茅草在疯狂地生长,田间的庄稼在打着饱嗝,越来越多红的绿的在比赛。似一首轻轻唱响的歌,将一江的春水都沸腾;似一支宁静幽远的笛,让空旷的原野变得更加狂野,更加有韵味。

  无花无酒过清明,兴味萧然似野僧。

  昨日邻家乞新火,晓窗分与读书灯。

  厚厚的雨幕,浓浓的情义,淡淡的哀愁,默默的祈福。尘封的记忆打开后又轻轻的合上,心口的疼痛默默擦拭包扎好,滴落下的泪水悄悄抹去整理脸容。

  未来的道路还有很长很遥远,将记忆悄悄深藏在心底未知处,亦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生活。路在脚下,一步一步向前才是根本,才是灵魂安放的意义所在。

  我那祖祖辈辈的几世啊!你们看到了吗?看到我在静静地悼念你们了吗?

  我那前几世轮回的一次次啊!你们听见了吗?听见我在默默地祭奠你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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