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 叔

2019-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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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他是我爸小时候的玩伴,我管他叫表叔。

  其实那天我原本是专程给他去送钱的。他一个年近花甲的男人,却悖得把脚给摔断了。得花不少钱动个手术。我已好些年没见他了,走到病房门口他却一下把我认出来啦。

  我放下了手中特意去买的水果。他嘴里不停地说着我们乡里人惯用的客套话。虽是客套话,但我听出的全是发自肺腑的感激。这叫我这个晚辈愣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问他伤得重不重,手术后能不能恢复到完好如初。他就在我面前比划着受伤的部位。两只脚都受了伤。左脚踝骨断裂,绑着厚厚的纱布。放在床上一个加高了几公分的木台上。右脚也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被贴上了白色布条。他说话时,表情就一直那么淡定,仿佛刻意地在向我透露——这不要紧的。然而他那大半花白的头发却分明地显示,他已经经不起这番惨痛的折腾了。

  跟他讲话,我真的觉得毫无距离。我大概小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即使我的岁数乘以二也还是比他小了一大截。但我着实感觉不到因年龄上的差距而引起的距离。小时候,他是唯数不多的不会像其他大人那样,摆着大人的姿态把你当成一个纯粹的小孩来沟通的人。那时候那种感觉很好。如今我明白了,那种感觉叫尊重。是大人们最容易忽略的对一个孩子的尊重。我是一个渴望受到尊重的人。我很感谢他!

  表叔——我发自内心地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并能有一个平安幸福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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