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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一旦结束了,也就落幕了。

  阳光依旧灿烂,没有风,我对自己说,微笑向暖,恍如隔世。

  ——序

  1

  坐了将近一天的火车,我终于到达了这座南方的小城市。与我想象中的相差无几。蔚蓝的天空,绿油油的麦田,蜿蜒的小溪,这样的场景,都令我感觉到有种返朴归真的奢华。走了半个小时的路程,我来到了陈熙然的家。

  你来了。她早早就在家门口等我。沏好一壶茶,倒了一杯面带笑意的递给了我,向我娓娓道来她的故事,我饶有兴致的听着,她也不过是略约二十来岁,心却变得如此沧桑。或许,心境,无论对谁,都是最容易让人变得衰老的吧。

  2

  呼啸而过的火车,碾过铁轨的声响是如此的震耳欲聋,这让我感觉到恐惧,靠着车窗外,看着那蔚蓝而深邃的天空,映入眼帘的那一排排墨绿色的麦田,心中的惆怅,顿时消失。

  我终究还是踏上了归去的旅途。如此熟悉的场景,有多久没有再见过了。我本以为,离开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叫陈然熙,但我不大喜欢这个名字,在我看来,这名字念起来拗口。我总唤自己琦,取自奇怪的谐音。

  我的母亲在这座小城市里是一个传奇人物,只可惜死的太早,只留下我与父亲两个人相依为命,但我并不会埋怨她什么,至少是她给了我生命。既然能够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就得感激她。这是人性的东西,深藏于血液里。

  我的记忆一向都很糟糕,你若真的想知道些什么。那我也只能够把我记得的告诉你而已。凡事都要学会满足,不能过于苛求和抱有太大的希望。这是我的座右铭。有些故事埋藏在心里很久,长满了尘埃,尘封的记忆,早已变得发黄,我的故事或许有些断续,但故事的结局终究还是有的。只是我都无法再清晰的回忆起那一段我曾那么刻骨铭心的过去。事实上,有的时候,时间让我记忆变得糟糕,我的确遗忘了太多太多。

  我是个问题女生。这是全班甚至是全校都知道的事情。但碍于我父亲的人脉关系,他们不敢训我太多。这点,我挺心安理得。我与父亲的关系一向恶劣,对他,我一直都把他当作透明的。甚至我会认为,我是个孤儿而已。

  我有的时候会想念我母亲,我会猜想她是属于哪一种女人,她身上的魅力,是否真的能够这般的吸引我父亲。至于我父亲,无可否认的,我看过他年轻时候的照片,他的确很帅,否则我的母亲也不会爱上他吧。许多的疑问和不一定,我都没有肯定答案。

  我母亲死的时候,那年我四岁,听邻居说,她是服毒自杀的,但后来又说,她的死,无从考证。我也是道途听说,我不是个过于执着于某件事的人,一直都不是。有的时候,我总会想些天马行空的东西,那些东西看起来很空洞,但我却依靠着它们来弥补着我缺失的温暖。而且,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这么过着。

  3

  我的学校,据说是战乱时候遗留下来的建筑,融合了传统与欧洲的风格,但又不乏贵族气息,它离我家很近,我每天都步行去上学。琉璃的墙瓦,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闪闪的发亮,而环绕在大门口两旁的都是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木,每到夏天,我都会跑去那里凉快一个下午。

  我是个倔强的孩子,和我一起玩的,都是和我一样,贪玩,不爱学习的孩子。我常常和他们去小溪里捉泥鳅,一同玩耍,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家。在学校里,在同学面前,我是固执的,因为我知道,我是个问题女生,虽然他们是这样认为的,但在我看来,那是因为我倔强的缘故,我并不懂得也不太愿意与他们变得亲近。

  这样的日子,一下子就过去了五年。

  那一年,我刚满十八岁。也是在那一年的冬天,我认识了肖云灏。那个我第一次这么努力爱过的男子。

  我常不能确定,他的出现,他的离开,是否真实的存在过我的生命中。

  4

  那一年的冬天很冷,虽然是南方的小城市,但凛冽的风吹在身上还是让人禁不住的哆嗦着。树木早已变得干秃,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剩下的只是那如残垣断壁般的喘息。过路的人,走得如此的匆忙,总在不断的搓着手心,嘴里呵着气,从而来达到取暖的目的。

  “然熙,我今天带你去学美术。”父亲对我说。我知道,他口头上是说培养我,但其实,归根到底是想要找些东西让我学,这样才不会让我冗长的寒假变得百般无聊。

  我没有说话,等他换好衣服的时候,我们一起下了楼,他把我载到培训学校以后就走了。他叮嘱我说:“放学了你就自己回去,我有事要晚些才回去的。”

  我不说话,转头就走掉了。那天的培训,我的状态不算特别的好。教我们的是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女人,长发飘逸,中等的身材,她对我似乎特别的照顾,其实,我自己知道,我对艺术其实一点细胞都没有那天晚上回到家里,就听到邻居的阿姨说,“然熙,听你父亲说,想给你找个后妈,你知不知道?”

  “哦,我不知道。”我回答的很淡。

  说完便回屋里去了。那个晚上,我很早就做好了饭,但我没有等到我父亲回来才吃饭。

  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他在客厅里坐了下来,叫我过去,“然熙,我想给你找个后妈,你愿不愿意?”我沉默,愣了半天。

  “怎么,你不愿意?然熙,我是为你好。”他的声音在一瞬间变得很沉很沉,这让我感觉到难过,但只是刹那而已。

  “你要找你自己去找,但即使你找了,我也不会承认她是我的母亲的。”说完,我甩门而去。

  整整一天一夜我都没有回家,直到我回去的时候,家门紧闭着,没有人在家,父亲没有留字条给我。我也从来没有想过,那会是我真正成为孤儿的一天,我没有问我的邻居,他去了哪里。不出所料的,他真的离开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只是,我有些伤心而已,真的只是有些而已。我没有任何的眼泪可流。

  5

  在那一天,我便辍学了,开始学会混迹与网吧、酒吧那一类的场所。理所当然的,我也学会了抽烟,喝酒。从那时起,我便成了一个玩世不恭的女子。这倒也没有什么。在我的眼中,这样的我,或许是最真实的。隐藏于过久的内心,都该得到爆发。难道不是吗?人的极限是有限制的。

  晚上在网吧上网的时候,**上有个陌生人要加我。我通过了他的验证,他的个性签名很特别,我至今还依稀记得,离爱一ID的距离,我就在你身边。

  嘀…嘀…他那边发来消息说,我想,你是个缺爱的孩子。

  我回复他,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没有为什么,许多时候,许多事情,都没有为什么。

  他回答的很干脆。我对着那屏幕微笑着,没有回答他,只是发了个笑脸的表情给他。

  的确,我是个缺爱的孩子,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不会拒绝任何人给我的温暖,哪怕是陌生人,哪怕是只有一秒钟而已。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接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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