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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成了我们的父母,从我们呱呱坠落的那一刻起就再无争论了。为了教导我们,他们养成了爱唠叨的习惯。他们早习惯了住了一辈子的茅屋,习惯了老家门前的那棵老槐树,城里的现代文化让他们眼花缭乱,嘴里应酬着儿女“在城里好好耍”的话,心里却仍在想着挂在老家门前的那串红辣椒。


他们把儿女寄回的钱全全藏好,只领儿女的那份孝心;把儿女寄回的补品一一放好,他们吃不惯那些东西。几十年的生活与磨难让他们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他们不敢奢求儿子能像陪女友,妻儿那样陪自己,只希望他们有了女友妻儿之后还能记得自己,不会嫌弃自己,记得能抽点空常回家看看,有时间陪自己说说。他们不害怕儿女离家后的那份孤独,只害怕儿女回家后的那份冷漠!


他们看到儿子媳妇拉着孩子的手在前面走时,那双长满老茧的手也不断的揉捏自己的衣角,那种儿女小时候拉扯自己衣襟的感觉让他们感到幸福。


他们从不为自己流泪,可他们的泪水决不会不够为儿女流,想念儿女的时候,泪水成了他们唯一的依托。他们更害怕儿女生气,比儿女小时候害怕他们生气更怕。再大的委曲在儿女面前他们承受得了,再大的痛苦在儿女面前他们经受得住,可一旦他们背着儿女,就比儿女小时候哭得更伤心、更凄惨,无处诉说让他们学会默默承受,眼中的泪水却直往心里流。


没事的时候,坐在那条陪了他们一辈子的板凳上看着儿女的照片愣愣发呆;天黑的时候,望着那颗坏了许久的灯泡轻轻地叹了口气,便早早地去睡了;梦里常常出现儿女的欢笑,可醒来往往是泪湿枕襟。


儿女的回家是他们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早早地他们来到那棵槐树下静静等候;而儿女的离家也是他们这辈子最害怕的事,缓缓地他们也送到那棵槐树下,呆呆地望着,泪水模糊了昏花的双眼,魏颤颤地踮起双脚,目送他们远去、消失……他们不知道这一去又要何时才能回。可从此,他们便依恋上了那棵孤单的老槐树。


他们怕进养老院比怕进坟墓更厉害。他们不怕儿女一天不管不问,却怕自己一天看不到自己的孩子。在儿女面前他们可以像小孩一样乖乖的听话,尽可能不让儿女生气,只求不要将他们送入那个无形的坟墓中去!


儿女的离去,偌大的屋子让他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荡荡,他们看似平静的内心却涌动着、翻腾着寂寞,他们多想亲口喊“娃啊,你们有空了就回来看一下吧,爹娘想你们!爹娘也知道你们忙,可我们也只想看看你们,听听你”们的声音,你们寄来东西、接我们去城里住,我们都不想要,我们只希望你们能常常回来看看,陪我们说说话儿就足够了,好吗?”可终究,一直到他们别离尘世他们都没喊出,他们不想让儿女自感愧疚!


后记:


作为儿女且已经长大了的我们,不管将来所为何事,何再忙,常回去看看家中年迈的父母吧,把陪女友、妻儿的时间抽出一万分之一给他们,他们就知足了。钱他们用不了多少,高级补品他们也吃不惯,他们只求儿女回去替他们换上那颗早已坏了的灯泡,给偌大的屋子一点光明,给寂寞的家庭一点欢笑!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子欲而亲,却不在了——当感觉到有遗憾的时候,他们却不给我们机会了!永远也不给了,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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