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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度高温,天蓝得发白,太阳烤得地下的金黄的麦子,如熟了的大饼,发出剥剥地响声,响声带丰收的香味儿,使人的六根无法清净。

  密密地向上指着太阳的麦芒中间,一副发红的背,在正午的阳光下光着,油油地发亮,有节拍地一起一落,麦子就倒了,倒成了一捆一捆的个子。这,是挥镰的高手张三。

  他伸左臂,左臂就像镰刀把一样,将一片成熟的麦子揽在一起,接着握着镰刀的右手一挥,那些麦子便整齐地倒在他左脚上,顺势用镰刀和左脚一夹,人跟着前进一步,他伸两次左手,迈两次左脚,就成了一个个子。

  张三光着的手上,没有表,他也不习惯抬头看太阳或者低头看影子,只是隔了老长时间,放下镰刀,双手用力地扶着膝盖,将油油的黑红色的腰直起来,屁股再向后挺一挺,让腰更舒服一点。顺手再取下肩头已经干得发脆的毛巾,自然地在那泛着喜悦的脸上一擦,又把毛巾搭到肩上,重新弯下腰,左、右、左、右地行进着。

  离张三左右的这片地大概两三丈远的地方,一棵老槐树,枝繁叶茂,有厚厚的阴凉。树下一张桌子,桌上有些大大小小面值的纸币,纸币的上方,不断有一张接一张或者几张接几张的纸牌被喊着号子扔下来,这,是张三的乡党们在玩一种流行的游戏,叫“跑得快”。他们抽着烟,品着茶,数着手里或者面前一会儿多一会儿少的钱。桌子不远处的树荫下,趴着一只纯白的狗儿,呼哧呼哧地吐着舌头,它,是张三家的狗,两眼汪汪地看着主人那远远的变成了油饼大小的身子一起一落。

  忽一阵凉风,远天飘来几朵很厚的带边的云,很快,来到张三头顶的天空。张三知道这个时节,雨来是很不好的,如果下起来没完,就更不好了,于是,加紧了左右和起落的节拍,更快地干了起来……

  到开始落雨点了,张三才急忙把捆好的个子,弄到架子车上,整齐地码好,再盖上帐子,用绳捆结实了,才招呼树荫下趴着的狗儿,狗儿叫喊着跑了来,张三拉着山一样的车子往回赶,仍然是一左一右,一起一落,雨已经很大了,雨水冲走了张三脸上的汗水,也润湿了他肩上的毛巾……

  那雨,不大不小地下了足有一个星期。

  雨后,张三又拉了车提了镰刀来,打算收一下地头那点没收完的麦子,但是,已经不用了,远远地,他已经看见了麦穗稍上,已经有了一层绿色。

  那一年,他们小组,只有张三和几个老实巴交的人,交了公粮,因为雨涝,乡上联系粮站,公粮不用上交了,于是,张三和几个村民所交的,退了回来。

  张三看着又回来的粮食,脸上总是挂着的笑里,多了一点别的意思。这时,老婆从村道上跑回来了,“张三,快取口袋,乡上发振灾粮呢!快!”。

  张三说:“看把你急的,咱又不缺那一点……”

  “把你个笨种!……”没等张三说完,老婆已经拿了口袋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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