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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1年12月30日,刚满17周岁的我被市劳动局分配到铁路工作,这一纸录用通知书的落款时间标志了我开始步入社会,我的工龄就从这一年的12月算起。

  我清楚地记得,上班第一天,我和一起入路的其他三名同事,身穿新发的蓝色工作服,坐火车来到山海关建筑工地,放下行李就去“天下第一关”城楼前照了上班的第一张合影,那四张喜悦并略带严肃的面孔,反映出我们的心里都在憧憬着那美好的未来,从此我们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磨练并走出了各自不同的人生之路。

  我接到的第一张人事令上写的是:“根据锦铁革生人(72)字第3043号和锦革劳(71)字第20848号介绍信,派某某某同志自1972年1月12日起任第一工程队普工,工资33.66元。”

  当我第一次从会计手中接过那沉甸甸的工资,心里充满了喜悦之情.我把第一个月的全部工资一分不少都如数交给父亲,那时父亲的工资是76元,我上班前,父亲只能靠那76元工资维持全家9口人的生活。

  我工作的第一个工地是在山海关运转场建信号楼。那是严寒的冬季,冰天雪地里,用镐或用大锤和钎子刨基地,这对于一个第一天走出校门的17岁的孩子来说,其艰苦和劳累程度是可想而知的。第一天抡大锤,我没有经验,找不准钎子头,多次砸偏,伤到扶钎子的师傅。我的师傅不仅没有埋怨我,反而鼓励我:“没关系,多抡几回就有准了。”第一天干活,我的两个手掌就被大锤把磨出了血泡,钻心的疼。我就到卫生所要来胶布粘了粘手上的血泡,继续干活。几天下来,血泡变成了糨子,抡大锤也有了准头。

  基础坑挖完了,我就和师傅一起搬石头并第一次砌基础。有些大块石头搬不动,我就用大锤砸成两瓣。把石头搬上独轮车,推到师傅跟前。推独轮车那可是技术活,使不好劲就会人仰车翻。第一回生,第二回熟,翻了几次就找到了门路。运好石头和砂灰,有点闲空,我就跳进基础坑和师傅一起砌石头。刚开始砌石头找不着门路,我师傅告诉我:“石头下山总有位,就看你搁的对不对。”我发现要用心琢磨石头的大小和形状,还要进行用锤子修理一下石头的棱角,这样才能放到合适的位置上。

  砌完石头基础就要砌砖墙,砌到第一层跳板时可以用独轮车把砖和砂灰推上去。推独轮车上跳板那更是绝活,两手要用劲,两腿要站稳,还要会借用跳板的颤抖把独轮车推起来才行,那真的和表演杂技异曲同工。

  砖墙砌到两层跳板时,要把砖扔到跳板上,那也和杂技演员差不多,一个要会扔,一个要会接。我第一次只能扔上去一块砖,熟能生巧,后来就能同时在下面扔上去或在上面接住两块砖。

  三层跳板后,我第一次使用扁担挑起砖和砂灰上跳板。开始挑扁担,肩膀上的皮肤嫩,又使不好那股劲,没挑几次,肩膀头就被扁担磨破了皮,我咬着牙挺着,肩膀也就压出来了。我本以为扁担会把我的个子压的长不起来,可谁曾想越压越长的欢实。上班第一年,我就长高有两厘米。也许这与那时的伙食有“大灶伙”补助,一天4毛5,饭菜都是“白端”有直接关系,吃的饱,身高就可以长起来。

  给师傅上好料后,我就跟着师傅第一回学砌砖,那时用一只小手将巴能抓住砖,刚开始砌转,左手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三个手指肚就被砖磨破了,有时破了的手指肚还会粘上砂灰,那真是“十指连心”,疼的有些受不了。我不在乎,贴点粘膏,干的更来劲。

  不到一年的时间,我不仅学会了砌大角,还和师傅一起砌了山海关铁路医院的30多米高的大烟囱,那可是六级瓦匠的活,也是我第一次做那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

  楼房封顶要扣预制板,我第一次推着特制的要脚手杆做成的车,用两头的铁钩挂住预制板依次放到预定的位置上,那是我第一次在高空作业,那活十分危险,需要时刻注意安全第一。

  楼顶防水需要烫沥青,我第一回拎起那滚烫的沥青筒,第一次闻到那呛人的沥青味,让我至今还鼻有余味,心有余悸。

  楼房主体建完,我就和师傅一起进屋里开始了第一次抹灰工程。我第一次“Kuai大勺”也是从头学起,手臂要灵活,大勺要有准,而我的第一勺就将白灰甩了师傅一身,后来才得心应手。一有空我就让师傅歇会,我也学着抹灰,第一次手拿抹子可不是那么神气,没抹几次,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处就磨破了皮,再沾上白灰,那也和上刑差不多了。等会使用抹子时,才感觉很潇洒,看到经过自己的手把那一道道白灰抹到墙上,明光瓦亮,第一次有股说不出来成就感。

  站在我亲手参与建设完成的第一项工程---山海关铁路运转场信号楼前,我的心里十分骄傲,尽管那时连一分钱的奖金都没有,但是我真的从心底里第一次感到特别自豪,因为我第一步进入社会,开始新的人生并为祖国的建设立下了我的第一个汗马功劳!

  上班后的第二年,我就被调到科室做文秘工作,后来提干进机关,一直到今天。等到我退休时,我的工龄将满4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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