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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炊烟,想起故乡,我就会想起你,想起你那袅袅升起的优雅风姿和远逝的背影。

  最近,你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你就像一位看惯了世间风雨的老人,我的祖祖辈辈,不急不慢,若有若无,淡淡地飘散在养育我的那个村庄。

  炊烟,在梦里,我能看见你饱经沧桑的面容,我能嗅到你哪亘古未变的气息。

  在儿时的记忆中,你的身影很美、很亲切。虽然你很瘦弱,瘦弱得像我贫瘠的村庄,像我营养不良的面容。但我还是认为你很美,很亲切,如我纯朴、和善的父老乡亲。

  小时候,我渴望你如期而至的身影。因为你升起的时候,就会有饭吃;你升起的时候,就会有希望。

  不知多少次,记得家里的灶火被姐姐们烧起来了,你浓浓的香味弥漫了院子,锅里的水也沸腾了。我就会时时跑出家门口,急切盼望母亲的身影。看见母亲,就会飞跑过去,看看面盆里,从乡邻家借到没有下锅的米面。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总能借到,没有让我失望。那时,家里姊妹多,又都小,不挣工分,分的口粮全家不够吃。父亲就带着十二岁的大姐,把家里的白面背到遥远的城里换成物品,再到宁夏中卫换成大米,再到城里把大米换成了粗粮。就这样,家里还不时有断顿的时候,那是因为父亲和大姐还没有换回粗粮。这也就是炊烟你升起的时候,母亲去邻家去借米面的情景。尽管那时几乎天天、顿顿吃的是粗粮,但因为炊烟你的如约而至的升起,70年代前后,我还不记得有挨饿的经历。

  炊烟,那年那月,嗅着你熟悉的气息,吃完母亲为我做的喜欢的酸菜和馓饭,我离开了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庄——仍旧瘦弱的村庄,来到了陌生的省会求学。

  望着省会的高楼大厦,琳琅满目的商品,川流不息的人流和车流。我为我的村庄而流泪,为它的寂寞和寒酸而流泪。都市是这样养尊处优、雍容华贵,而你是那样含辛茹苦、贫穷破烂。

  穿行在都市灯火阑珊的街道,我迷醉在都市的夜晚。都市俘虏了我。我爱上了都市,我渴望能投入它的怀抱。在梦中,炊烟,你的气息被都市的喧嚣所淹没;你的身影被都市的华丽所取代。我把你忘记了,我把养育我的那个村庄忘记了。

  最终如愿以偿,我成了这个都市的居民。接踵而至的是烦恼。没有房子,我感到自己还是属于我的村庄的游子,还只是都市的一个匆匆过客。我问自己,哪儿是我的家,我的根在哪里?每当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了你——炊烟,还有我出生的那个村庄,那个村庄我出生的院落。在漂泊都市的日子里,让我欣慰的是,我还有个家,在那有炊烟的小村庄,我的根也在那里。

  有一天,在这个都市,我终于有了房子,属于自己的房子。我感到,有了房子,这才算有了家;有了家,这才算在都市扎了根;扎了根,这才算真正融入了都市。当真正有了房子,在都市行走了这么多年,我却越来越没有真正有家的感觉。我的房子高悬在钢筋水泥铸成的半空。那个高悬的半空,就是我的家吗?我的根扎在哪儿?

  李清照说,“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

  炊烟,我知道,不管身份怎么改变,乡音改不了:不管走多远,养育我的那个村庄忘不了。还有你,我也忘不了,你就是我的故乡,早已镌刻在我的心上.无论岁月怎么抹,也抹不掉的身影。

  是啊,不管故乡多穷多丑,还是我的亲爹亲娘。不管儿有多丑多穷,爹娘也不会嫌弃。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炊烟,我跟唐代大诗人王维一样,时刻打听着故乡的事,看到故乡一天天的变化心里非常高兴。

  可是,炊烟,故乡却越来越让我陌生。现在,养育我的那个村庄的位置已经跟县城连在了一起。村里盖起了小楼,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小二楼。我的村庄不见了,养育我的那个村庄永远不见了。村庄不见了,鸡鸣狗吠声听不见了,驴叫马嘶声听不见了。心中依恋的故乡也就不见了。还有,我心中的炊烟,你也不见了!

  炊烟,我再次地迷失了。这次使养育我的村庄迷失了我。它还是我的村庄吗,还是我所在都市的哪个街区?尽管不是高楼大厦,却一样的钢筋水泥,一样的冰凉冷酷。

  炊烟,看不见你的身影,我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在繁华的都市和那个养育我的村庄,我都成了无家可归的浪子。

  炊烟,我只能在梦中再嗅嗅你的气息,再看看你的身影。养育我的那个村庄被城市的华丽淹没了,心中的故乡远去了。我的炊烟也远去了。是我忘记了故乡,还是故乡抛弃了我?

  是啊,“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

  而炊烟,你在哪?故乡在哪?我的乡愁又在哪?

  炊烟,从此,你的背影,“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望,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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