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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浙江上虞陈溪,一个只是偶尔被提起的地名,她就那么满足地携着青山绿水,闲适地睡在四明老区的怀抱里,她就这样迎着缕缕清风,面带微笑,从容淡定地安卧在无边无际的绿色中。一个干净寂静,人迹罕至,到处充满生机活力的原生世界,这里神秘得如同天山腹地,简直是一个被世人遗忘的世外桃源。

  早上,一家三口驱车前往陈溪,没有具体的计划。我们的车子沿着并不熟悉的山路盘旋而上,一路的景色映入眼帘,百年的樟树、银杏,层层的梯田,零星的农家小屋,山路边的小溪更是令人心旷神怡。在这里爬山你不会觉得累,因为有清脆的鸟鸣和淙淙的溪水声在耳边飘飞,有清新的空气浸润你的心肺,如此美丽的风景似乎只是在梦境里出现过,可她却虚幻得像海市蜃楼,在生活中似乎不会真实地出现。

  慕名前去陈溪天福庵,天福庵坐落在海拔近300米的山上。上山的路比我们想象中来得方便,原本崎岖难行的山路已经被水泥路代替,半山腰的位置有个比较空旷的场地可以停车。法国人顾西蒙的农庄——几幢用石头堆砌的非常原生态的房子和几个偌大的院子就在山上。农庄的角角落落种着知名不知名的花儿和一些我们熟知的植物。我们上山已经接近中午了,很不凑巧,今天老外的农庄不接待游客,但主人很热情,允许我们各处走走看看。石屋的男主人顾西蒙正在给游泳池换水,妹妹安妮正在斜坡上给西红柿浇水,母亲米歇尔正在为他们准备法式中餐。农庄另一边的空地上,建了一个马场;山坡的沟渠边建了几处鸡舍鸭棚,石屋经过修正,充满了浓郁的异国情调。和主人攀谈了几句,知道他的家乡在法国西北的布列塔尼半岛,他迷恋这里的山水和淳朴的民风,想把这里打造成法国老家的模样,过上“喂马、劈柴、安静”的生活,这是已故诗人海子所祈求的生活。海子说:“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真羡慕顾西蒙的农庄生活,他们一家就这样静静地守在这里,“面朝大山,春暖花开”。

  已经接近中午12点了,我们沿着新修的水泥路开始往回走,这条山路有一定坡度,儿子在前面欢快地蹦,我搀着她小心地蹭,因为她最怕走山路了。绕过一个弯口,山坡开始变得平缓起来,我们迎风俯瞰山坳中的小村庄,家家户户几乎是新建的三层楼房,坐北朝南,镶嵌在一片绿色里,后有靠山,前有碧水,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刚进村的时候,我向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婆问路,她热情的表情和清晰的表达,宛如这青山绿水,清亮美丽,让我的心瞬间变得葱绿起来,山里人好淳朴啊,他们朴实得就像山间的一株树、一朵花、一棵草。漫步走下山坡,爱人长吁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中,我们又到了村口,那位阿婆早已守候在了那里,还是那般慈祥带笑的模样,走上前来客气地招呼:“已经很迟了,去我家吧,家里准备了一些蔬菜,将就着吃一点吧。”我的心被瞬间的温柔触动了,这种声音听起来真的很熟悉,可现在却很少有机会听到了。如今,这种关久违的感动,意想不到会在小山村窄窄的路口,与我们一家三口诗意地相遇。我不知所措,委婉地谢绝了阿婆的邀请:“阿婆,今天我们还有事,得马上赶回去,下次我们来看你。”就这样,带着感动和歉疚,我们踏上了归途。

  阿婆她几十年住在这深山里,面朝大山,美丽的心境如同春暖花开。她的生活或许不像顾西蒙漂洋过海,来异国他乡构筑梦幻石头城堡那般诗情。顾西蒙的生活是悠闲清静,幸福舒适的,我们羡慕;阿婆的生活除了闲适恬静,更多的拥有了“普爱众生”的瑰丽心境,我们仰慕。

  不虚此行啊!陈溪因为青山绿水变得美丽如画,陈溪因为顾西蒙变得浪漫神秘,陈溪更因为有这样的阿婆变得稳重质朴,我喜欢这片土地,祈求像顾西蒙一样,住在这深山里——面朝大山,春暖花开。(清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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