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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想讨论哲学家们的爱情这一话题很久了,可是史上哲学家那么多,我对他们本人都不完全熟悉更何况他们的爱情就更不了解了。之所以想写这么一篇文章是因为绝大多数哲学家都是终生未娶,而这一直是我感兴趣的话题之一。加之最近在看康德,他也是终生未娶。如今自己也踏在哲学世界的入口,不是什么“家”、也不是哲学教授,试图根据自己的那么一点点思索尝试性的写点东西来探讨一下这个问题。贻笑大方之家是在所难免的,能给别人带来快乐我也就知足了。

  记得我读大学时有位老师曾讲过这么一个故事:她有一位大师姐是某大学的哲学教授,人长得非常漂亮,有车有房,家底也比较不错,可是不结婚。很多人都为她惋惜无比,可她自己却从来不当一回事。这位老师说真正搞哲学的人有点“癫狂”状,和常人有明显区别。有位老老乡是某大学的哲学教授,名气很大,是当今学界“北李南赵”中的人物之一。他前些年去世了,活了七十四岁,终生未娶。我熟悉还有叔本华、康德等等也是孤老终身。这类现象在我看来是可以理解的,早已见怪不怪了。

  哲学家不结婚孤老终生到底是个别现象还是普遍现象?哲学家到底有没有爱情?哲学界的大宗师苏格拉底找了一个“泼妇”做夫人,用他自己的话讲是为了锻炼和考验自己的承受能力极其包容能力。史书记载苏格拉底‘生的很丑死得很美’,此外并没有更多相关他长相的描述,看来他长得和我一样抽象。对于他的爱情、婚姻也是草草带过。他本人是述而不作的,全靠他的两位弟子让他名流千古。他为什么会选“泼妇”为妻?真的诚如他所说考验自己,还是只是借口?

  无论是政界名人、学科专家,还是哲学家的话都不能完全相信。孙中山为了搞革命违心的恭维过某几个军阀大佬,在美国胡弗研究所公开的蒋介石亲笔日记里的某些历史事件被证明是假的。为了革命可以违心的恭维土军阀,为了保全形象可以笔记造假,有什么不可以造假呢?那一条法律规定哲学家就不能说假话?苏格拉底之所以只能找泼妇的真实原因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太丑。这有点调侃的味道,不妨幽默一把苏格拉底,不过也是可能的,他声名远播是多年后的事情,那时候大概早已生米成熟饭——结婚了。

  假设苏格拉底是因为生得太丑只能找泼妇,那么康德就完全不一样了。据说康德是长得比较英俊的,德国《世界报》的一篇文章介绍说,科尼斯堡的年轻女士们的眼光一直追逐着穿着雅致、幽默风趣的康德,但康德对女性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据说康德当年一直暗恋着中年丧偶的凯塞林克伯爵夫人,而这位端庄美丽的贵族夫人对康德也存有爱慕之心。但因等级制度,两人始终没走到一起,在伯爵夫人改嫁另一贵族后,康德再也没有与任何女性有过接触。这倒使我想起金岳霖和林薇英的故事。康德在哲学和思想领域是个传奇巨人,但在其生活和爱情方面没有任何传奇可言,诚如海涅说他“既无生活,也无经历”。

  非常遗憾史料更多的是侧重哲学家的思想记载而忽略了他们长相,究竟多丑、多俊很难考证。看来哲学家的美丑和他们的爱情没有太大关系,得为苏格拉底平冤昭雪,既然是大哲学家想来也不会那么浅薄。神都说了他是最聪明的人,以他的聪明智慧找一个理想的夫人应该是没问题的,看来他确实是那么想的。找个温和、贤惠的多好,可苏格拉底偏要找泼妇,看来哲学家真的与众不同,人们不佩服他都不行。

  康德为什么就只认准凯塞林克伯爵夫人弃那么多年轻女士眼光的追逐于不顾呢?是因为他对爱情的专一,还是因为在爱情方面的单纯、幼稚?他为什么不像常人那样?他为什么在伯爵夫人改嫁后宁愿单生一辈子也不另找一个?康德活了八十岁,金岳霖也活了八九十岁,他俩都一直单身,在单身的原因上有没有共同的地方?为什么搞哲学的人单身的会那么多?

  带着这些问题不由回想起很久以前看过一篇文章,是一位哲学教授夫人写的。文里这位夫人说她和她先生的关系越来越冷淡,冷淡到难以想象。从一个房间到分房睡,从一同吃早餐到起床见不到先生,两人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先生早上有散步的习惯,出门前把纸条留在餐桌上,说出去散步早餐不必等他。回来得早的时候,除了他自己的以外也会不露声息给夫人带上一份。生活里对夫人敬重有加,可完全找不到夫妻的感觉。这位夫人觉得和她的先生离得很近可心却隔着很远,他开始让她感到陌生。

  她开始回顾他们的相遇,她在大学的时候发表过一篇很具轰动性的史学论文,他们便是在那段时间相识的,那个时候先生已很具知名度。两个人都彼此赏识对方的才华和学识,以此走到一起。可婚后,她开始变了,变得“小女人”、变得“世俗”,开始贪恋自己温暖的家,开始在意厨房,很享受做母亲的感觉,除了家庭就是工作,不再学习,不再有远大志向,不再想着外边的世界。她先生一直都鼓励她到国外留学、鼓励她做研究,甚至承诺可以为她负担学费或辞职陪她到国外学习,可她除了自己温馨的家那也不想去,她已经很知足了。

  接着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她的精力基本花在了照顾孩子、照顾家庭上。有如意的先生、有可爱的孩子、有温馨的家,她想不到自己好需要什么。她还想要第二个孩子,可却被先生拒绝了,先生说他不想再重演另一幕悲剧。孩子渐渐长大,两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冷淡,没有第三者,没有谁说过要离婚,也找不到离婚的理由,但两个人的关系明显不对劲。这位夫人渐渐地理解了她的先生,原来她先生爱她是爱先前的那个她,爱她的才华、爱进取的她、爱自由的她,而不是庸俗的、世俗化的她。

  先生是爱她的,但爱的不是现在的她而是过去的她。先生教哲学,他欣赏人的全面解放和自由发展,欣赏自由、进取不被家庭、不被婚姻束缚理想中的那个她。他虽然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尊重,但在他心底对她的失望远远大于希望,他需要的是思想活跃、学识渊博的精神伴侣,而不是为居家琐事忙碌的家庭主妇。只要她追求知识、飞向自由,他可以默默地为她承担剩下的一切。他爱妻子的知识、智慧胜过爱妻子本身,他爱自由更希望他的妻子也自由,他容不下世俗的头脑。文中的这位先生虽然只是个哲学教授,但有很多哲学家的影子。

  哲学家们对智慧的爱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这种爱胜过了他爱的所有人,甚至可以为知识、为智慧“殉道”。在很多哲学名著的序言里会看到这样的句子,‘他将他必胜的精力运用于某某领域’,‘他将毕生奉献给了某某学科’。这不是客套,更不是恭维,至少在哲学世界里是这样的,有许多这样的“殉道者”。哲学史是一部战争史,哲学界永远是厮杀的战场,唇枪舌剑,后来人总是踩在前人的累累白骨上:理论体系、学说一次次被推倒又一次次被建立,永无止尽。每一个哲学家都是勇士,又都是烈士。他们是在推翻别人学说的基础上建立自己学说体系的,一场恶战总免不了;而他建立的学说体系也无可避免的会遭到别人的攻击,迟早总是要倒的,于是成了烈士。

  他将自己的毕生精力用在了学术上,难得有精力思考其他、在乎其他。所谓的天才总是会在某些方面表现得特别白痴,就像海涅评价康德的那样。哲学家可以将自己的毕生精力集中到自己的思维体系中,沉浸在思想国度里自得其乐,世俗的诸多必备东西对他而言是多余的,苏格拉底就曾发出‘想不到我不需要的东西是如此之多!’他们只需要自己、只需要自己的思想,不断地逻辑推演、不断地自我证明,直到其学说体系再也找不出破绽(但自我修补实际上往往是自我颠覆)。

  人们仰慕哲学家,仰慕他们的思想、学说。就像科尼斯堡年轻女士们的眼光追逐着康德一样,但很少有人能真正进入康德的视野,他对一般女性的礼貌和尊重只是出于社交或人权平等理念而已,更无法给他留下什么深刻映像。在人海茫茫中,他心空一切,很难找到所谓的“人”,来来往往的人群对于他而言就像幻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贵族女士,哪怕长相再怎么可人也进入不了康德的视野,哲学家总被理性统治着,为理性所控制,感性动摇不了他,性感就更只能靠边站了。

  因为理性,他基本上已经不自觉地为选择什么样的女人为妻子做好了“模型”,只有符合他的理念的才会被入选。真正的哲学家对“人”是有特定概念的,他的“人”和常人的“人”不是一个概念,他会不自觉地赋予“人”很多特定标准。首先要达到他“人”的标准,在此基础上才分出“男人”和“女人”。他们的“人”是理想的人、大写的人,要被他们圈定为“人”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这也是哲学家很难找到对象的原因之一。

  其次自古天才都是孤独的,哲学家是类似天才的一类人,他很难找到真正懂他、真正可以交流的人,哪怕同样是天才家因为天才的方面不同交流起来也还是不方便,曲高和寡是不争的事实。天才总是横空出世,他和他生存的时代总有不可弥合的差距,他总是先行一步,总是走在世俗之前,别人很难理解他、很难理解他的思想、学说,常常被视为怪异。哲学家常常被认为是疯子就是因为常人以自己方式无法理解他们,觉得他们不可思议,言辞怪异,状若癫狂。你无法理解他自以为最杰出的东西,他自然无法和你接近。

  哲学家期望中的女性总是可遇不可求,出现几率非常低;加之他们将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转向自己的内心、人类的灵魂,于是更进一步的缩小了“可遇”的可能。哲学家属于向内求索的一类人。一旦碰上他们理念中的人,他们会“专一”到让人害怕,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想要的、寻找的人在这个世界上非常稀少,所以一般不会主动放弃。不单是爱情,他们对友情也是一样的,找到可以理解他的朋友,他真的可以做到‘士为知己者死’,但当朋友和自己所追求相矛盾时会不假思索的放弃友谊,他们是为求知而生的。

  走进了哲学世界,不由自主的“被哲学着”,被哲学而哲学;人世间的生老病死、恩怨是非也会随之看淡许多,处于看透彻或半透彻状态,不像世俗之人那样迷(至少他们自己是那样认为的),爱情、婚姻自然会看得很淡,甚至更有人不予考虑。诚如哈弗大学的某位哲学教授所说:“哲学是具有巨大破坏性的,它会颠覆你原有的认知系统和标准尺度。先前以为对的东西在这里不再对,先前以为错的东西会因此而不再错,很多时候是分不清对错,不再敢轻易下结论。而且这种影响是不可逆转的,从此你再也回不到过去。”

  哪一天哲学家被哲学折磨的半死不活、痛苦不堪,他开始怀念以前简单的、不受哲学污染的生活,把手一扬,不干了,想转行。那可不行,哲学对人的影响是不可逆转的,碰触到任何问题他都会不由自主的启动那一整套哲学思维模式,即使哲学放过了他,他的脑袋绝对不会放过他,他被注定了是回不去的。在自己对恋爱、婚姻失去兴趣之后是无法再回到原来的,无法做到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那只是欺骗自己而已。哲学家是自由的,忍受不了任何与思想不相符合的束缚。剥夺、阻止他们自由思考就等于对他们判了死刑。

  2011年8月4日星期四

  写于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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