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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醒来后,妍还清楚的记得在梦中伟对舅母说的那句;“哀莫大于心死”的话。梦中舅母对他说:“妍来了,见见她吧!”隔着窗户,只见伟表情木讷,从浓浓的剑眉下的那双眼睛里透出的眼神竟是如此的冷漠与忧伤。

  伟没有进屋,只是用忧伤的眼神向屋里看了一眼,慢慢转身离去。

  望着窗外伟渐渐远去的背影,妍心中感觉无比的难受和失望。

  许多年了,妍还是会经常在梦里见到伟。每回都一样,和他隔着距离,说不上话,总是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妍想过,如果哪一天他们突然相遇了,是否也会像梦中那样的情景呢?!

  ……

  妍清楚地记得他们分手后的第一次相遇:那时他们都参加单位的中学文化合格考试。那天他是来帮别人代考,俩人在七小门口不期而遇。当妍第一眼看到伟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砰砰地跳的很快,仿佛要跳到嗓子眼;而他看上去却好像很平静。那是唯一的一次分手后的相遇,俩人互相注视良久后,都没说出几句话,就又分手了。

  回家后,伟的影子老在妍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几天后,妍忍不住给伟去了一封信,伟也鬼使神差似的去收发室等信,真等着了。一去一回两封信以后,他们又再没了联系。因为那时,妍快要结婚了,妍很清楚不可以再想他了。后来,就是妍去了舅舅家遇上了,也都互相回避着……

  伟和大舅是邻居,妍自小就得舅舅、舅母的喜欢,所以每到假日就会去舅家住上一段日子。

  平时的伟言语不多,只知道读书,放学回家还老见他帮助父母做家务活。他是父母的养子,养父母很自私;担心长大后的伟会离开他们。在他升学,参军等问题上总是加以阻挠。也因此他和养父母之间产生了很大的隔阂。

  妍很早时在心里就喜欢上了伟。舅舅、舅母也喜欢他。在妍的心里伟一直都是那么优秀。妍喜欢会读书的人,伟正是属于那种会读书且又勤奋的男孩。

  伟没有离开养父母,他以全区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那次招干。其实在此之前,伟和妍互相没说过一句话,经常是站在自家的门前,好似不经意的看上一眼。伟参加工作后,一次妍牵着蹒珊学步的小表妹在伟家门口玩;被伟撞见,便邀请进屋坐。这之后,他们的关系才真正开始发生变化。

  俩人第一次面对面接触以后,妍更认定了伟是个聪明好学的男孩。在那种年代,在伟的屋里,她见到了伟自己设制的滑轮吊床,看到了满屋的书籍。那个时候,他在自学日语。他告诉妍日语不难学,直到现在,妍还能读出当时伟教给她的日语单词。自那以后,他们有了书信来往,相互鼓励,憧憬未来。他们还经常相约着在不同的两地做同样的事情:同时间起床,同时间跑步,同时间看书,同时间写信。那时,伟还会每天跑到送妍上车的那条道上站上许久……

  妍结婚了,为了不影响以后的夫妻关系,妍在结婚后的一个晚上,把所有伟写给她的信及照片重看一遍后,就狠心地都付之一炬。她以为那样做,慢慢就能忘记伟。

  可是,直到现在妍还是仍然难以忘掉。也许是她觉得自己愧对于他,因此经常在梦里做着同样的梦,梦中的他们总是相望不相及,梦见的伟也总是那样的忧伤。

  初恋是难以忘怀的,那第一次脸颊的飞红。那第一次快速的心跳。那生命中的第一封情书。那种类似触电的感觉。那份纯真。那种青涩的纯纯的爱,久久地激荡着妍的心灵,直到现在还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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