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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元月12日,收到了假“皇上”的一封短信:“皇上驾到,命你夫妻二人今晚六点半在金梧桐茉莉厅接驾,不得有误,并自备精彩节目献于‘皇上’,钦此!”

  “晚上,老同学要到金梧桐一聚!”我的心一下子蹦到了二十年前:

  那还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一群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像小鸟一样,飞进了邯郸市教育学院——教师成长的摇篮。当时,日本电视连续剧《血疑》正在热播,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身着藏蓝色、嵌白条的幸子装,活跃在校园里,像一个个可爱的小公主,可谓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在这里,随着紫荆花的花开花落,我们也渐渐羽翅丰满,琴、棋、书、画,无所不晓;吹、拉、弹、唱,无所不能……

  啊,当年那些天真曼妙的裙袂现在又是何许容颜?当年的“皇上”可容忍“爱妃”红杏出墙?

  想着想着,我与老公就来到金梧桐酒店。

  店前,好大一棵梧桐树:它光秃秃的枝头,结满了玲珑可爱的悬铃,像一串串上举的葡萄,给您讲述秋日的收获;又像夜空里闪烁的星星,在顽皮地眨着眼睛;更似一排排快乐的音符,在料峭的寒风中,悄然奏响了一曲冬去春来的华美乐章。他谦逊而友善、沉静而无言,欣然地迎接着我们。

  “这酒店选得好,金梧桐引来了我们这些不惑的凤凰。”我说。

  刚说完,只听“小文!”多么清脆的声音,扭头一看,啊,是舒婷!

  她一点没变,连声音还是过去那样银铃般地悦耳动听。我们相互绕圈查阅了一番之后:“嗯,还那样!”

  “还记得吗?上学时,我走读,你住校。哪天食堂做好吃的,你准多买一份给我吃。你买的皮渣可好吃了,现在想起来还回味无穷呢!”我说。

  “你忘了?你妈每次做好吃的,你准要叫上我去你家。我当时那么胖,都是吃阿姨做的红烧肉吃的。”舒婷说话时好像嘴中真的含着片香喷喷的红烧肉。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呀!哎,那时,你像刚从地里拔出来的红萝卜,又像一个胖娃娃,多水灵,多可爱呀!”

  我俩只顾得说,忘了给二位老公介绍了。正当我们要做介绍时,一看,他们早已聊得跟老熟人一样了,又是握手,又是抱肩,好不亲热!

  这时,一辆奥迪车停在旁边,一位高大的男士走下车来,绕车半圈,迅速打开右前方车门,一位弱不禁风的女士,款款走下车来。

  原来是她——我的前任老公!

  前任老公的老公伸出手,上身前倾,正步走向舒婷老公和我的老公,并一一握手、问好,如同领导接见来宾。

  我走上前去拍了一下前任老公,“哟,见了老婆,摆什么派,拿什么样啊!”

  “是呀,哥。”舒婷一旁帮腔。

  “啊,谁摆派、拿样了?”她还不承认!也是,她老公是一位不大不小的领导,怪不得拿捏着呢!

  您可能会问,怎么回事?都把我们搞糊涂了?忘告诉您了,上学时,我们班清一色——女生。我比较淑女,而她比较健壮,因而,要好的同学便称她为“哥”,称我“嫂子”。

  也正因为清一色女生,班里同学才肆无忌惮,随便称呼,才会有“皇上”、“爱妃”、“哥哥”、“嫂子”这些女生扮演的一系列奇怪的角色。

  我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大家应该到齐了,我们进去吧。”

  “茉莉厅”的门是半掩着的,透过门缝,我看到了梅芳,仍然戴副眼镜,只是眼镜腿上多了一条细绳。那胖胖的,坐她旁边的,应该是她的老公。进了门,在一片寒暄声中,又看到小威(刚从石家庄赶来。上学时,因为她又高又壮,我们拥之为“皇上”,这次她老公加班,没来。)、小荷(小巧、温柔、贤惠,上学时,被皇上封为“爱妃”)及其老公(我们称他假“皇上”)。

  我们这些当年的妙龄少女,如今已成人妇、人母、人儿媳。虽然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但老同学相见,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全然不顾老公们的存在。这些老公们也真是有缘,自来熟!你听,他们热聊的声音并不比我们的声音小。

  不知谁安排的座位,我们老同学绕桌坐半圈,老公们坐半圈,只是老公们那半圈大一些,因为他们人数虽少,但其面积、体积都比我们大。

  坐下来,开始论大小,在座的姐妹中,我前任老公排行老大,我排老二,接下来是小荷(“爱妃”)、梅芳、小威(“皇后”)、舒婷。

  大家一来二去,很快就混熟了;熟了,就少不了找点事开心开心。

  学艺术的嘛,当然少不了节目了。我这些同学的本事,不在于自己会演,关键是会导演,导我们这些老公来演。

  第一项:声讨假皇上

  众人(假“皇上”和“爱妃”除外)启奏:“皇上,我们身为后宫伺君,自要为皇上担待后宫之责,今日来就是有一事向皇上禀报,并肯请皇上准奏!”

  皇上:“诸君有话请讲。”

  大姐夫:“王若君趁皇上回省会之机,霸占了您的爱妃,达十余年之久,是可忍,孰不可忍!”

  齐(假“皇上”和“爱妃”除外):“对,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上!王若君知您慈悲为怀,还恳请皇上网开一面。”王若君急忙上前恳求。

  “王若君听旨,”皇上思忖再三:“念你二人夫妻恩爱,免去了一切责罚,以后定要善待‘爱妃’。”王若君拼命的点头,大家这才放他一马。

  “还不跪拜皇上?”

  “谢主隆恩。”说完,王若君扭转身冲着我们使鬼脸。

  “便宜了你小子。”老公们没看成笑话,心存“不满”。

  看,我们临时执导的小品还行吧?

  第二项:夫妻双双向“皇上”献艺。

  说起表演,我老公首当其冲,一来胆子大有表现欲,二来嘴巴利落,三来唱歌不跑调,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在他心中地位比较高,他为了我,什么都敢做,而且能做。

  小品《献玫瑰》,表演者:二姐夫(我老公)

  只见他悄悄走出门去。(大伙儿等啊,盼啊,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不敢表演,吓跑了?我默不作声,因为我心里有数。)

  “有一個美麗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作小薇……”,随着歌声响起,我老公缓缓推门而入,他手里举着一朵玫瑰花。

  “来了,来了!关灯,闪烁!”“我说他怎么这么久,原来买花去了。”大家议论纷纷。

  我老公走到第一个同学身边,停了一会,双手举花献上,等人家伸手要接的时候,他又猛然闪身,引来大家一阵哄笑。后面同学知道怎么回事了,只要他一走近,就去抢他手中的花,他也很灵敏,走到我面前时,花仍完好地立在他手上。

  只见他双手握紧那只玫瑰花,深鞠一躬:“亲爱的,嫁给我吧?”

  “嗯——”(请注意:这个字在这里是三声,要读拖音,表示什么,我不说您也知道。)我一转身,背对着他——高贵的女人,哪能轻易被男人征服!

  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跑到我面前,“嫁给我吧,亲爱的。”我仍旧不理不睬。

  “小文嫌你没有诚意!”“爱妃”说道,“单腿下跪,虔诚一些嘛!”

  “对单腿下跪!”大家一起响应。

  我旁边的同学随手放下一块餐巾,“来吧!能不能把我们的才女娶走,就在此一举了!”

  我老公果真单腿跪下,含情脉脉地说:“亲爱的,嫁给我吧!”声音那么洪亮,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已被他拥进了怀里。众人无不投来羡慕的目光,我心里美滋滋的,别提多爽了。

  “好!好!二姐夫表演得不错。”大家纷纷鼓掌。

  这时,“皇上”发话:“小崔,朕念你表现不错,将文格格赐婚给你。”

  我老公双手抱拳:“谢主隆恩!”

  接下来,各对夫妻一一献艺:唱歌的,讲故事的,说笑话的,五花八门,众格格均被“皇上”赐婚。最扭捏的是我那前任老公两口:不唱,说跑调;不讲,说不会;让他们做一个谈恋爱时正月十五观花灯的动作,又不肯。唉,领导嘛,就是与老百姓不一样。

  “换节目了!”我的同学异口同声地说。

  第三项:老公、老婆两个组合,相互表达爱慕之情。

  好事女士优先,这事,男士理当主动。

  说什么呢?

  聊天时,我给同学讲到:几年前,我与老公登上“洞天福地,人间仙境”河南桃花谷峰顶,目睹了“洞口桃花开雪里,岩头瀑布挂云中”壮观景象之后,深感人在此处是那样地渺小,在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时代,我们的爱情又能持续多久?我突发奇想,让老公向我表达他对我的情意。

  他想了想,便说:“汉乐府民歌《上邪》这首诗能充分表达我的心意。”

  于是,他便面对蓝天,面对飞流直下的瀑布,面对他心爱的老婆,高声朗诵:“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乃敢与君绝?”我佯装不高兴,“你还有‘绝’这个心眼啊?不行,改!”

  他便改为“不敢与君绝!”我还是不满意:“‘不敢’,说明你没这个胆,但有这个心,表里不一。不行,改!”

  最后改为“也不与君绝”,我才满意地笑了。

  “好,好,好!改得好!这才显示出老公对你的坚贞不渝。这就是现代版《上邪》。”

  哪个女人不想让老公对自己表达忠贞之情呢?这么美的诗歌,这么合适的氛围,真是天赐良机!

  “现在让老公们向我们表达爱慕之情了!二姐夫起个头,老公们一起说!”“爱妃”倡议,“就说你在桃花谷山上瀑布下向小文姐喊的那几嗓子吧!”

  老公们现学现卖,共同向我们这些老婆表达了爱慕之情。

  后来“皇上”还提议,这样不足以表达情意,应该加上动作。于是又有了升级版《上邪》,那动作之大气,声音之洪亮,亘古未有,可以载入史册。

  有来无往,非礼也。

  我们姐妹一起为老公们唱了一首《甜蜜蜜》,那甜美的歌声,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足以让老公们甜到心里,迷倒床底,腻得他们无力再寻花问柳,而专注于身边的家花。

  走出酒店,又望见那棵高大的梧桐:皎洁的月光下,我靠近它,抚摩它,感受它的宽厚、旷达、沉静、坦诚。我仿佛看到,暗含在它心底里的春天,正像嫩嫩的小芽,一点、一点地蓄积,一点、一点地萌动,等待着那一夜之间暖暖的春风吹来,长出一树繁茂的碧绿。
文/静怡凇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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