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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士比亚说过,迷迭香是为了帮助回忆,亲爱的,请你牢记。

  ——题记

  或许是从小家庭条件就非常优越,或许是名牌大学研究生的头衔实在耀眼,又或许是1.73,47公斤的窈窕身材太引人注目,许小楠走路时总把头仰得高高的,从不注视周围来往的人。清秀的眉目,鹅蛋脸,皮肤在高档化妆品的保养下通透红润,只是她从来不画眼影,她觉得那样会掩盖她笃定的眼神,她也从不留刘海,她觉得那样会挡住她前行的视线。

  许小楠刚念完研究生,父母很想让她出国,可是她不愿意,应为女博士在她眼里是怪物,她不想浪费自己的青春然后远离家乡把自己打造成为灭绝师太。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她的男友,皓。

  皓和许小楠在一起已经四年,四年间有无数次争吵,四次分手,而每一次的结果都是许小楠躲在角落伤心,皓捧着玫瑰,带着哈根达斯的蛋糕满脸歉意的说:宝贝,对不起。只有和皓在一起时,那个骄傲的许小楠才会柔弱起来。皓是北大的博士,长得很像言承旭,皮肤有一点黑黑的,笑起来很温暖。当初那个夏天他在北大溜达碰见了愤愤不平的许小楠正在未名湖畔发泄当年差几分没能上北大的不满,他忍不住笑了来,然后是两双眼睛久久的对视,从那次对视,许小楠这个高傲的富家女就被皓这只温暖的小白兔征服了。那一年,许小楠大二,皓研二。

  他们曾一起在天桥上疯跑,撞到路人就大声的说虽不起。他们曾一起去游乐场做旋转木马,皓尴尬的表情小楠至今依然记得。他们曾经约定,无论有多么大的诱惑,心里也只有彼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皓很宠爱小楠,把自己跟着导师接活挣的钱给许小楠买淑女屋的百褶裙,买的是15元买来上面印着“北京万里长城欢迎您”的T-shirt……。

  许小楠决定留下来,找一份体面的工作,然后和皓结婚,生子。她骨子里依旧是传统的中国女子。皓现在已经在跨国公司有了工作,那张文凭加上那张轮廓鲜明的俊脸,许小楠也不忍让他成为“野花”们的攻击对象,所以她觉得留在国内是一个万全之举。皓悉心的维护着这段感情,每次出门前一定会与带小楠吃大餐来告别,每次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开机给小楠打电话,然后大声的说: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四月快到了,依稀嗅到了夏天的味道。

  小楠找到了工作,在一家公司当主管,刚进公司就担任这样高的职位,所以她很努力,争取不让自己出一丝差错。

  可最终,她还是出错了。她把几年的人事调动档案和劳动人员资料全弄混了,这就意味着得从新整理,如果不及时解决,财务部就不能发给工资。她慌了。毫无头绪,焦头烂额。

  在同事们都下班后,她独自整理着那些烂摊子。正要起身,突然闻到淡淡的香味,是HUGOBOSS的深蓝香水。是她的上司,俊。一个年轻有为的海归。这件公司便是他的。

  俊在知道她的失误后,脱下西装,天蓝的衬衫干净得一丝不苟,“开始吧,我帮你。”小楠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便开始整理那堆雪白的资料。俊说,你得请我吃饭,我忙你那么大的忙还得替你保密呢。忙碌了近五个小时,终于整理完毕。

  他们一起去吃上海菜。俊说,我是上海人。小楠顿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

  上海是小楠从小最向往的城市,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包括皓。席间,俊说起了自己的过去,自己的初恋,然后笑笑的盯着小楠,“你和她真像。”听他说这话时,小楠心里竟微微的颤抖了,这种感觉是四年前未名湖畔才有过。

  皓的电话响起,小楠紧张的挂掉了,也许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也许她不知道怎么说。

  从那以后,俊和小楠的关系不一样了,不一样到小楠有些害怕。可是却又停不下来,就像上了瘾。她不再穿皓买的淑女屋,她说那样清纯的模样不适合一个公司的主管,取而代之的是ports的套装。她开始化妆。开始迷恋那些奢侈的生活。

  她和皓渐行渐远,皓捧着玫瑰,带着哈根达斯,可是他知道,也许再也追不回那个清纯简单的许小楠了。许小楠终于说出了那两个字。原因很简单,皓不能给予她她想要的生活,皓不是能与她携手到老的人。转身离去,她上了俊的跑车。留下皓,独自用眼泪舔着伤。看着自己口袋里的求婚戒指,皓伤心得近乎绝望。

  第二天,皓就离开了北京,那个令他热爱,牵挂然后又绝望了的城市。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在走之前,定了一束大大的迷迭香给许小楠。普通的迷迭香,淡蓝的花蕊,可是它和皓一样,在许小楠的眼里太过普通,没有玫瑰的妖艳,没有百合的高贵,随手放进花瓶里,让它自生自灭。宛如她们曾经的爱情,让它渐渐消失在空气里。

  小楠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她承认自己变了,可是这种变化却让她享受。俊对她很好,带她去各种高级的场所,各式各样的华丽服装,小楠觉得这才是生活。对于皓,她只觉得抱歉。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年八月。炎热的夏天,却再也不见那张微笑的脸。

  在俊的衬衫上,小楠发现了酒红色的长发。那不是她的。她开始哭泣。与俊开始了争吵,可是每次都是小楠带着上海菜去给俊说,亲爱的,我们和好吧。她也才知道,道歉的滋味并不好受,即使是和最爱的人。她也才明白,皓对她的爱原来有那么深。她期待俊回心转意,能和她结婚生子,给她稳定富足的家庭,可是俊根本就是一个花心的男人,当初只是沉迷于她的美貌,如今玩腻了,便开始另寻新欢。原来他在女人面前,永远都是风度翩翩的,原来他对每个女人起初恋,都会说,你和她真像。

  许小楠是要强的,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这样的侮辱,她抬起高傲的头,离开了俊。回归到她原先的生活轨道,没有跑车,没有昂贵的礼服,没有浓妆,

  原来这样的自己才真的美。回忆起皓,眼泪大滴的滑落。自己对虚荣的迷恋,竟让自己失去了真正最值得珍惜的事和人……

  不久,许小楠接到一封来自意大利的信,一打开,迷迭香的花瓣纷纷散落,散发淡淡的香味。信是皓写的。

  亲爱的小楠:

  请允许我这样叫你。现在的你怎么样?还是那么美丽吗?呵呵

  我想告诉你我结婚了,信里的迷迭香是我家的花园产的。记得当时我给你的留言,我会等你一年,每想你一次我就种上一朵,现在我已经有了一座花园了,可是却没有等到你的回答,我想你一定很幸福吧。我遇到了现在的妻子,我们很幸福,希望你也是。

  P.S忘了告诉你,迷迭香的花语是回忆。

  皓

  2005年8月11日

  留言?什么留言?

  在自家的花瓶中,那束迷迭香还在,只是上面落满了灰尘,翻开干枯的花束,里面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宝贝,我知道你只是迷失了方向,我会等你,我会去到意大利,我们都想去的国度。我用一年的时间为你开辟我们的迷迭香花园。一年之后如果你没有出现,那也许你真的不爱我了,我也要开始新的旅途。你知道吗,莎士比亚说过,迷迭香是为了帮助回忆,亲爱的,请你牢记。

  皓

  2004年4月17

  此时的许小楠已经哭成了泪人。只有她知道,皓是住在她心里的迷迭香。

  那段爱情,那些曾经,像撒落的迷迭香花瓣,香气散发在空气里,原来回忆,是因为再也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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