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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次骑自行车至今,又快是十年的事情了。现今的感觉里面,总觉得自行车早就已经被淘汰掉了的。昨晚突然心血来潮,很想骑着自行车去兜兜风。于是吵着我们厂长拿了仓库钥匙,把他的自行车给拖了出来。他的自行车是没尾巴了的,想当初就是不喜欢没尾巴的自行车的,觉得那叫破烂。但是没有的时候,也觉得它挺宝贝了。东西变稀有的时候,有,总是好的。

  熟悉的感觉在骑上自行车的刹那被找回来,又想起了上小学时候骑得那个飞起来的感觉。这是遥远的儿时,也是远去了的记忆。只是好几年后的今天,骑在上面,不敢再像当年骑得那样放肆,变得小心翼翼了许多,生怕一个不小心撞上人,或是被车给撞上,我们厂门前什么都没有,就是两条一天到晚车水马龙的大马路。

  才骑了没多长的路,我就跟同伴嚷着累惨了。原来,我真的还是忘记了的,我忘记了骑行车原来也是累的,我竟然傻乎乎的以为,骑自行车其实是很轻松自得的事情。甚至看到奥运赛场上骑自行车的比赛项目,看到她们累得几乎叫痛苦的神情而无法理解,还以为汗水只是因为比赛的紧张而出。如此大悟,才知道什么叫作“坚持到底就是胜利”。因为,即使落人之后了,毕竟付出的东西是一样多的。输赢乃兵家常事,何况这样的比赛,没有领先的,又怎么会有落后的呢。努力,才是最重要的。我想,乐观的人,都是参透了这一点的人。

  所以我加快了骑车的节奏,坚持哦……

  骑车兜风嘛,车子骑着,风自然徐徐而来,虽然风里夹杂了马路上过往车辆的灰尘,但总是凉快的。已经进入深秋的这天,温度却是超寻常的高,又上升到三十几度。

  什么无所适从,什么烦燥不安,什么的茫然困倦,什么愁情惘事,在这一刻我想通通不用去理会,只当全然忘记了。让它们随着风,和着尘土,被我的前行而抛落到我的身后去……

  就这样下坡上坡的,来到了杨屋市场。暂时告别了厂区内的过分安静,进入到喧哗的人群中。并不是繁华的地方,只是卖衣服,卖杂货的小店多了,还有水果摊,补鞋摊,修裤腿的,还有卖油盐酱醋糖的……人流也较之多了点。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人多,所以摆摊的就多,还是因为摆摊的多了,所以人才多了。还是那句话,我不懂经济,可能说得不太清楚,不过想想就应该是人流量多了,摆摊的才多的。总是人脉带动消费,不是消费带动人脉的吧。

  此情此景,有点久违了。熟悉又陌生了,不知道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人影耸动中那么普通的一员。有点忘记了有多长时间,没有再穿梭在这朴素的喧哗中。好像,还是在虎门南栅五区的时候吧……

  好像,也很久没有再站在这一档档的水果摊前了。这下,重新体味这曾经有过的熟悉感觉,顺便买了点橘子(现在各报各电视广播都在说现在柑橘有毒虫,我总是幼稚的认为,反正不吃多,认真看着点,别把毒虫吃进肚子就好了,其实也知道,这虫子不一定是指肉眼可以看到的,而很多很多的事情也是不能只把思想限制在过于表面的观点上的,只是大大咧咧的时候总是这样找点借口来放纵自己,让自己去把明知不应该的却蠢蠢欲动想做的事情去做了),另外还买了点大芭蕉,这大芭蕉好像也是曾经在某个地方某个时候买过而已……

  时间的过去,总是会冲淡或是洗刷掉一些东西的。部像如今再置身于这种朴素的喧哗中,熟悉,只是因为曾经有过,但是对于很多的东西,已经不再热衷,比如路边的烫菜,比如一些摊子上的炒螺,还有站在道路中心的插在扎成个稻草人似的上面的冰糖葫芦,还有曾经喜欢放了珍珠还要放椰果的珍珠奶茶……现在,我一样都没有去细看,也没有口食之欲。

  是的,时间总是能改变某些东西的,像发生化学反应一样,把质也改变了。

  自从沪归粤后,就一直很想买一台那种可以放磁带的(现在已经被淘汰了的)那种收录音机,借以打发偶尔的无聊和偶尔的烦闷。可是仔细找过,再也没有售这种东西的店辅了。这天无心问津却无意发现有一店里还摆着两台,外面包装的胶袋都已经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本来以为这种快淘汰的快没有人要的东西价格应该蛮可观,可进去一问,75.00元呢,以前到处有的时候就只是二三十元的。店主说,现在生产这种的工厂都倒闭了,再也没有了。不生产了,我倒是相信的,只是这个价格这么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如今也变得稀有的原因了。

  由于质量看着也不太满意,价格也不太满意,所以离开了,并没有买下来。离开的时候我心里却在惴测,它们,在变得稀有的今天,交会被什么样的人买去呢?也许,就是像我一样的,需要调节心情和打发无聊的人吧。只是通常,已经没有什么人会用到它了。

  其实因为无聊,所以才想着要骑着那许久许久没骑过的自行车出来,出来了,却也是了无情趣,所以,也是因为无聊,所以也早早的就赶回去了。这因果,果因,有的时候不也是挺矛盾吗。

  还是骑着那自行车,一路兜风回去的……只是我发现,那比较斜长的坡我不敢再骑着下去,而那比较陡峭的坡,我也不能再像当初一样,为了不下地推车而努力的骑上去……

  回到工厂,还真的有点“风尘卜卜”。说早也不早了,又是晚上的九点快十点了,又该是冲凉晚安的时候了。

  只是每天晚上,都睡了的时候,我还是醒着的……

  站出来过道那里,吹着属于秋天的晚风,凉丝丝的,总是跟夏天的不一样。夏天的风能把闷热吹跑,而秋天的风,我发现能把人头脑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拂去。特别在这人静夜深之时,感受这个世界的安静,想像苍穹之间只有自己,想像那灰白的天空下除人以外那万物争先恐后奋力成长的情景:那根须扎进了土地的更深一层,那叶子,像跳着优美的舞姿圈曲向上,如此这般,便觉这夜晚的生命力更强,更旺盛。

  对这强盛的生命力,是满怀欣羡。因为它不会像那些看似无恙的躯体下,总有着那么许许多多的不安然。它随时随地都会滋生,让其每当都倍受煎熬。

  被吹得有点冷意了,才想到回到屋里去。

  却搞不懂,为什么这凉凉的清风会让人有冷意。

  其实怎么不会呢,这不,秋意正浓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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