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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养花，什么也没能得到，倒是收获了一些大小不一的花盆，闲置在过道那边的窗台，偶有不入眼的，也会扔掉一些，渐渐的，数量日渐减少，最终还有三只，做工讲究，总也不舍得扔。
妻子平日研究野菜，买回马齿苋食用，有清热利湿、解毒消肿、止渴利尿之功效。时有带根的，免不了又动了心思。想起少时在农村，那马齿苋生命力极其顽强，即使在村道上遭毒辣日头暴晒，一场暴雨之后，却也能恢复其勃勃生机。看花盆终日闲着，逐将那马齿苋枝叶切了，留下根部，栽到花盆里，日日浇水。适逢盛夏，早晨将花盆搬到室内，晚上再搬至窗台。它们也争气，纷纷绽出一些绿叶，我心底难免有些得意，想着自己终究还是有些创意的。可谁知三、四日之后，相继枯萎，全然不肯顾及我的一片心意。妻子怨我浇水过于勤快，把它们给折腾得一命呜呼。终于冷了那份心，任那花盆再次闲置。
一日收拾阳台，在纸盒里发现一些小葱头，也不知妻子什么时候放在那的，干燥得没有一点水分，捏在手心，居然满手红色的葱衣，顿生怜悯之心，将那些完全失去水分的小葱头泡进水里，然后一一栽入花盆。时常过去看看，总是不见起色，免不了暗暗为之焦急。倒是先前栽过的马齿苋，也许是落下了种子，一丛接着一丛地发芽。
小葱一株接一株地吐绿、生长，偶尔还有些被葱衣紧紧包裹着的，也动手帮一下忙，撕开之后，也能看到一些嫩芽。渐渐的，长高至五、六公分。为了保持湿度，时常浇水，并将自己喝剩的残茶，精心地敷设在花盆里。后来，看到生姜发芽，也将那芽姜栽进花盆，没几日，微型蒲扇一般的叶片舒展开来，跑向窗台的脚步也越发勤快。先前一丛丛的马齿苋，不断出现枯萎的迹象而日渐稀疏，妻子说是被我优先选择了。我也懒得解释。想那植物之间的竞争居然如此残酷，害我也有口难辩。
我依然偏爱亭亭玉立的小葱，单株最多的竟有四、五个分支，长势越发喜人。我也不会去做伤害马齿苋的事情，那些幸存的马齿苋也争气，越发枝繁叶茂，只几日，又陆续萌生花蕾，接着，便有了无数细小的黑色种子。或许是季节的缘故，否则，也不会如此性急。一日妻子做菜，家里没有小葱，居然将手伸向花盆；幸亏我制止及时，也幸亏我态度坚决，才挽救了它们。妻子也不强求，要我尽快去菜场购买。这种事情若在往常，根本不用开口，也该知道结果：我宁可食无葱，也不会六层楼上下折腾，更不会为几株区区小葱辛苦往返。那日我以最快速度出发，又以最快速度返回，将葱交到妻子手里时，居然有几分得意：瞧我这速度，没耽误你做菜吧。妻子竟然无动于衷，拿了葱，一句话也没说，去了厨房，留下我一人独自倾听急促心跳。
如今的花盆，小葱因为数量上的绝对优势，早已占据了大半疆土，那一根根直立的葱干，如同茂密的丛林；点缀其间的，是那些难成气候的生姜，似乎总是那么几片叶儿，只是叶面肥大些，数量并没有特别的增加；可怜的倒是那些马齿苋，或许忍受不了小葱的味道，总是向着盆外拓展空间。妻子偶尔买菜时，忘记了带葱回家，那些生长的小葱，偶尔成了应急之需。
种子不会挑剔土地，土地也不会挑剔种子，只好是合适的季节，它们就会淋漓尽致地展示着生命的奇迹。如今下班回家，每日总要去几次窗台，看着小葱、生姜与马齿苋们在花盆里相安无事，相得益彰，各有各的精彩，倒也是一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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