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板岩走

2020-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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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板岩”这个名字,已经有好多年了,当时确实是玄又玄,毛骨悚然。

  说是板岩那鬼地方,处处山高路窄崖险。农人拉着耕牛去峡外山顶上耕地,擦板岩而过,悬空的山崖仄仄石路,仰头可见天,低头便是万丈深渊,如同鸟道一般。可怜的耕牛,早已适应了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耕牛与山民同命运,再苦再险再艰难,也须如同高空走钢丝的艺人一般,那是他们谋生的手段和饭碗。不得不颤颤兢兢,从生死鬼门关一次次来回走过。耕牛大概也真后悔自己学艺不成?或者埋怨父辈们无能,竟生下自己这些窝囊子孙?怎么就没有遗传下老祖先牛魔王的腾云驾雾基因?能飞来飞去该有多好!

  说是可怜的耕牛擦崖走过时,只好肚皮贴紧山崖,走过几寸宽的险路后,一边肚皮上的牛毛已经磨光了;耕耘完毕返回,另一面肚皮上的毛又磨得所剩无几……另有故事,说是两只调皮的小山羊,初生的羔子不知险,在两崖顶的缝隙间跳来蹦去。只那么两米多宽的崖间距,是他们玩耍的天堂,一只从这边蹦过去,一只从那边跳过来,甚是惬意。突然间,竟不见另一只羔羊了,俯视崖下,早已粉身碎骨……听来谁不惊恐万状?!

  足见板岩处处峻险,出行艰难。怀着好奇心,走过板岩,才知道板岩是一个若大的地域范畴,在行政区域上叫做陕西省商洛市山阳县板岩镇。足见并非一两个“板岩”故事,所能概括得了。

  板岩的石头里长满千奇百怪故事,让人好奇、畏惧更刺激。

  造物主这牧山高手,大概当年赶山过于性急,十万大山,长途跋涉,困累至极,差不多一半死活不肯再南行一步,也就留守在了这儿。山民们祖祖辈辈依山而居,出门就爬山,进门看着山,睡觉望着天,醒来依然伴着山。一辈子没有走出过大山的人,多得很。大山深处,无处不见石板房影子,从屋内石板缝里仰望蓝天,便知道当天的天气如何。

  板岩山势,多长得稀奇古怪。如牛似虎,龙飞凤舞,又如鹰降狡兔,猎物疲于奔命,落荒而逃,天敌穷追不舍;或如怪兽两强隘路相逢,各自死守阵地,决以雌雄;如驼队徐来,犹闻铃声阵阵,又像山羊回首,晚归圈舍,更如雨后春笋欲刺破青天……

  正在盘山公路间穿行,忽见面前又冒出一面山崖来,仿佛是一块巨型钢板,直插眼中,挡住视线,遮住了头顶蓝天,打断了思维的无限绵延。再看河流,因这山突兀而起,竟改变了流向,也就是经常笑话说的“水流西”—山阳经典故事。这水流西的故事因各种版本演绎一番,口口相传,你竟然一时分辨不清东南西北了。

  忽又峰回路转,别见洞天。只见山顶一缕饮烟,袅袅升起,甚是壮观。睁大眼睛,极目远眺,瞬间就双眼干涩頚项困酸;七零八落数处人家,在绿树掩映下若隐若现,似孩童积木大小;你真怀疑上苍的贪玩与渎职,将这些山民,就安顿在这般天险之上?这与高空徒手走钢丝又有什么区别呢?正应了唐人那首名诗“一山未了一山迎,百里都无半里平。宜是老禅遥指处,只堪图画不堪行。”小小的房子,似在守大山,似在望小河,似在陶醉蓝天,更似在洞察山外的神秘万千。

  怎么就看不到动态的自然风光?正行走间,只见崖缝里忽然冒出一缕缕青烟来,只见烟雾缭绕,却不见人影出现?青烟飘渺,一绺绺红绸带迎风徐徐飘扬,成为一道道神秘而诡异的风景线。那是某一个叫不上姓名神仙的家园。前来进香火的山民,正在虔诚叩拜,默默点燃香表,暗暗乞求神仙护佑。保佑一家人一生平安,灾去福来,发大财致大富,子孙延绵。

  如此景观一路与你相伴,到处都是神话小说的生发地,无处不是志怪小说的诞生土壤。你真怀疑《聊斋》的作者蒲松龄公,往昔曾在这儿居住多年?要不,《聊斋》怎么会写得那样神秘兮兮,惊愕万端?

  只是你千万可别贪婪,更别想入非非。别梦想某个神女穿越三峡,飞进秦岭大山,偷偷来与你幽会,“风飘雨送到阳台”,与你昼夜承欢,云雨万端……终究荒山野岭,且莫贪欢贪玩留恋忘返。这大山深处,处处潜伏危险:诸如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说不定会突发泥石流;即使春暖花开,冰消雪融,头顶一片艳阳天,说不准坚持了一冬天的某块山巅巨石,一时挣脱冻僵铁索,怒发冲冠,滚滚而下……

  每座山仿佛都有一个神秘的故事。这故事代代相传,一般不为外人知道,就显得格外神秘。你若去问那些憨直山民,神话故事出自何处,真伪如何?他们会操着浓浓蛮语,你却难以分清是鄂?是湘?还是粤语?淡淡一笑,慢腾腾给你作解答。但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其实极难。

  想来见怪不怪,传说中的东西,从来都是无中生有,可有可无,有无相生相伴,相依存,犹如皮毛关系,你能分得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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