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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忆最深刻的是去年的冬季。去年的冬季,没有降雪。
整个延川城,冷冷清清的。秀延河像分界线,两边的山白茫茫的对照映着。呼呼的老北风顺着窄窄的河道刮着,行人们都穿的像毛茸茸的小熊。郊区有一处粪道直抵河道,粪道一米多宽,十来米长,结了厚厚的冰。
粪道里有几个挖粪的人,他们的个头身材像一个模子里扣的,都是脖子粗腰长腿短,标准的山汉形象。他们分工明确:一个人挖,俩个人翻,另一个装运。一个流水线工序,配合默契,井然有序。开挖的那个人,是伯父的儿子,他有力的动作让我想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保尔。伯父和父亲像一对农民兄弟。那个负责装运的就是我。腐臭气味在每一道工序里散发出来;我们聊着生活琐事,大概正是为了忘记这腐臭气。
聊着聊着,就把话题转向了我。
伯父:宝儿,上学好还是干这好?我说当然是上学好啊。
父亲:宝儿,你只要好好学,爸就是借高利贷也供你。
伯父:咱们刘家这一大家子里,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读书了。学就给咱学出个样来。
我想起腊月里乱花钱到处玩,心里很不得劲,长久没有说话。
哥哥:你如果现在走上社会,想一想,你能干得了什么?会干个什么呢?可不敢向我以前那样。
我知道哥哥上学时爱花钱不爱学习,现在看来他后悔得不得了。我暗暗发誓,从今天起就努力学习,将来好报答我的亲人们。
大约干了三个小时,我们完工了。收拾好工具。发动了三轮,向村里开去。老北风更加嚣张地狂扫着,迎面刮在脸上生疼。
父亲问我:宝儿冻不?我说不冻。我真的没觉得冻。
半年过去了,那天的场景依然在我脑海中闪现,那日的话让我难以忘却。难忘的季节、难忘的冬。使我不由自主的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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