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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已不是旧时的童话
承诺,也变得模糊
爱,是一条美丽的彩虹
需要自由来点缀
你是一颗璀璨的流星
遥远而不可及
我是一只断翅的鸟儿
无法拥抱蓝天
曾经最美好的回忆
变得凄惨而彷徨
昨日还拥有的欢乐
今日已化为尘土
希望,已不是昨日的失望
泪水,也变得稀疏
心,象一张叙事的底片
记叙着自由与爱
你是一阵微伏的轻风
吹过已无痕迹
我是一只断线的风筝
随着风儿而飘散
生命与时光的距离
变得遥远而漫长
天空已不再下雨
云儿已不再忧伤
翻开旧时的照片,呈现曾经的记忆。岁月改变了容颜,却无法磨灭誓言。
秋风吹过,吹黄了树叶,也吹老了少年。回首前程,几度欢乐,几度忧。这次第,怎一个“苦”字堪言。
秋天,已然是深秋。远处苍穹之上,几缕淡淡的青烟飘掠其间,在秋风的肆虐下,逐渐消散。
秋日的寒风,传诵千古名句。飘落的树叶,更非无情之物。曾几何时“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一句由然而生。
刹时间,大雁讴歌,千里之外,如泣如诉。哭泣这秋风的凄凉,诉说这生命的真谛。
诗一般的秋天,几多萧瑟,几多悲凉,更深藏着一首歌,一段往事。
长夜里,夜很静,我习惯傲视苍穹。眉宇间,浩瀚宇宙之下,人类竟如此渺小,人生竟如此渺茫。
流星划过的瞬间,已然许下心愿。希望上天给予我“自由的空间”和“完美的爱情。”
曾几何时,希望自己是童话世界里的白马王子,一生一世守护着她。
青春,没有斑点的岁月,充满激情的里程。
曾几何时,对她的承诺也变得模糊清,还带点似曾相识的情感。
缠缠绵绵,纷纷扰扰。竟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的复杂心情。更有一种“进亦忧,退亦忧”的惆怅。
春去秋来,生如夏花。转眼间,以往情怀已几度轮回。
不经意间,一张发黄的照片勾勒出“我”的回忆。
童年,我的童年。曾经是美好的,纯洁的。树丛中的友情,小巷中的爱情,共同交织了一段美好而又凄惨的生活。
北方的城市里的那条街道,在秋风的吹拂下显得更加萧条。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夕阳下山那一刻,晚霞依旧灿烂。
阴霾的天空中几片野云随风飘散,给这座北方城市笼罩了一丝悲凉,一丝沧桑。
一个小孩在前面拼命的跑着,后面是两个小孩奋力地追着,口中喊着“站住,有种别跑。”
在前面奔跑的那个小孩子手里抱着足球,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仍然继续跑着。很显然,他们的话对他而言无疑是“耳边风”了。
穿过热闹的大街,赫然间,迎面而来的是一条背街的小巷道。
前面那个抱着足球的那个小孩停下了脚步,后面两个追逐的小孩也停下了脚步。
前面已是一条死胡同了,谁都知道再跑也是徒劳了。
三个小孩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是经过了剧烈的追逐。
从面色轻易可见这三人皆狼狈不堪,后面的两个孩子隐隐有种胜利的喜悦。
“看你往哪跑”一个小孩喝道。
“把足球还给我们”旁边的另一个孩子说。
“你们骗我,说好了的我抢到了就是我的了”抱着足球的孩子驳道。
“骗你怎么了,看你那傻样还真当真了”那两个 孩子笑着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伸出手来试图夺去属于他们的足球。而那个抱着足球的小孩子哪里肯退让,只死死地抱住足球不放分毫。
“哎哟”正在此时,其中的一个小孩尖叫一声,正是上来抢球的两个孩子中的一个,用力过猛没有站稳,一个郎呛摔倒在地。
那小孩恼羞成怒,爬了起来怒喝一声“给我打”。
话音一落,两个小孩已拳脚相加,口中不时还骂道:“让你不给我,打死你……”。
抱着足球的那个小孩仍然死死地抱住不放,仿佛足球就是他身体的某个器官一样。
“你们二打一算什么?”远出一个小孩怒喝道。
那两个小孩立刻停止了攻击,转过身来一脸愤恨地端详着面前这个不速之客。
这个孩子丝毫无畏惧之色,面色坦然,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两人。
“你TM算哪根葱啊!我们的事用你管,不想找打就一边去”其中一个孩子怒喝道。
“你们二打一不公平”前来的那个孩子驳道。
“好好好,说的好。那我们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公平”其中一个小孩冷笑着与他的同伴冲向了那个小孩。
前来的那个孩子只“哼”地一声,一付不屑一顾的神情,也冲向了对方,即刻双方扭打在了一起。
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抱着足球的那小儿扔下足球也冲了上去。
不过三两下的工夫,已将那两个霸道的孩子打的“鼻青脸肿”,两个胜利的孩子也是“灰头土脸”显然也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
“好,打得好你们厉害,咱们走着瞧”两个霸道的小子抱着足球脸色难看之极,就像窝瓜一样,灰溜溜地走了。
“他们为什么打你呀!”前来帮忙的小孩问道,“他们说只要从他们手中抢到足球就归我了,可是我做到了啊”那小儿满脸委屈地回答。“你真傻,那是哄你的”前来的孩子道:“好啦,以后咱们一起玩。”
那话语亲切见还带着阵阵暖意。
“呵呵好啊!”那个孩子傻笑着回答。那笑声充满了天真,更带有一丝畅快。
“你叫什么名字啊?”前来那个小儿问道。
“我叫张龙,那你呢?”刚才抱着足球到那小孩追问道。“我叫高鹏”那孩子回答。
许多年后的今天,当我们再次重温那段往事的时候,那两个孩子已经长大。岁月改变了他们的容颜,生活更让他们坚强。
谁可曾会记得那段“过往云烟”的生活和那两个天真的孩子,他们的“恩恩怨怨” 或许也已成为了历史的典籍。
那两个孩子,一个是“我”,另外一个就是我的死党“高鹏”。
我们之间曾经是兄弟,现在是兄弟,将来也是永远的好兄弟。
十三年后
仍然是许多年以前的事,渐渐地离我们的记忆遥远。
那两个稚嫩的面孔,随着岁月的冲刷变得成熟。回首红尘,十多年的时光竟是眨眼之间。
如今我们已经是18岁的成年了。
华宇网吧门口
上了一夜的网,我与高鹏拖着疲倦的身躯走出了网吧。
清晨,一阵微风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原本怠倦的身体在着清馨而带着花香分子的空气中立刻消失怠净。
“嘟嘟……”手机突然响了。
“喂,……,你说什么?”我接通电话,脸色由起初的平静渐渐变得凝重。
“好、好我和他马上过去。”我急切地挂掉电话。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高鹏皱着眉头关切地问道。
“胖子刚来电话说,虫子他们叫了三个人把猴子堵了,叫咱们马上过去。”我三句变做一句简短地把情况复述了一遍。
话音刚落,高鹏已拦下一辆出租车。更不多废话,我们立刻上了车。
“师傅,到北京路麻烦开快点。”高鹏急切地说。
开车的师傅点点头,没有开口回答,算是默许了。
车子缓缓开动了,渐渐地速度越来越快。大概两分钟时间,车子在北京路口停下了。其实华宇网吧到北京路并无多远,要论步行顶多十分钟就能搞定。
在街道旁一条小巷入口处正站着一个体型肥胖的身影。那人来回踱步,目光不停扫射过往的车辆和人群,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那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打来电话的兄弟“胖子”。
我与高鹏更不多说,从钱夹里掏出10元RMB甩给司机师傅,也顾不上找钱。跳下车,三步并做两步迎了上去。
胖子赫然间也看到了我们,立刻冲了过来。一颗焦灼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怎么了,他们在哪?”我急切间一口气几乎把所有要问的话都问了。
“就在巷子里面”胖子说着递过两根长一米左右,直径十三公分左右的木棒。我和高鹏更不迟疑,立刻接了过去。
我们三人迅速将木棒别在腰间,向小巷深处走去。
也许我应该迟疑……至少应该沉思这种做法将意味着什么?
我是在糟践自己,也是在糟践他人。
我曾省视过自己的过去,小时侯,父亲经常教导我要“与人为善”告诉我“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从那时起我对生命有了独到的见解,我开始珍视生命,甚至就连看到邻居杀鸡,血花四溅的情景时都会不寒而栗。
我很明白世间的一切事物之间都是无法用等号去衡量的,正如当你失去一样对你来说极其重要的东西却意外获取你需要的另一样东西,或者说当你获得一件对你来说重要的东西的同时却意外地失去了另一样对你来说同样非常重要的东西的时候,你能说你失去了吗?你又能说你拥有了吗?
有谁会想到整天与刀枪棍棒打交道的日子是什么样呢?我们又何尝不想放弃这种“腥风血雨”的生活呢?但是每当看到身边的兄弟受难,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痛,然后直觉地告诉自己“不能”。
这就是我们所谓的“兄弟情义”。
我知道自己已无法回到过去的生活,然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是什么呢?就是珍惜眼前“兄弟情义”的同时将过去释怀。
这就是我的抉择,我的收获和我的失去。
小巷深处
四个身着牛仔装的小子围在一起,其中的一个嘴里叼着香烟,鼻梁间镶着一副黑色墨镜,这装束,典型的街头混混。
在他们前方一墙角处站着一个体型瘦弱,身材短小,从外表看来明显的体型、身材不搭配的小伙。在他的嘴角边即可清晰看到一丝鲜血涌出,在干燥的空气中渐渐地凝固。
他的眼角和脸庞有许多浮肿迹象,显然是拜这四个混混所赐。
“跑得还TM挺快”那个戴墨镜的混混侧着头深深吸了口烟后缓缓地吐向对面那个瘦弱的脸庞,冷笑道:“难怪他们叫你猴子呢,跑得快嘛!”
“哈哈哈哈……”旁边三个混混忍不住放声大笑。
“上次TM我们点儿背,你们人多是不是?”那个戴墨镜的混混挑衅道:“这次好了,咱们四对一,单练,我选择这个地方不错吧!呵呵,放心吧!你们龙哥不可能找来的,他只怕会做缩头乌龟了。”
“我呸”一口吐沫溅在了那个戴墨镜小混混的脸上。“你TM敢说我兄弟是乌龟,找死啊你”那个被称做猴子的人愤怒地吼道:“他来了只怕你埋单还来不及。”
那个混混轻轻抹去唾液,没有生气,反手一记耳光打在那瘦弱的脸庞上。他那表情似笑非笑,只淡淡对身边几个混混说:“好好地给我招呼客人。”
话音一落其他三人立即为了上去准备对猴子动手。
“停”一声怒喝,似钟鸣更似惊雷,直让人耳膜有中刺痛的感觉。
小巷这头突然间有多了几人,正是我、高鹏和胖子三人。
站在角落的四个人都怔住了。曾几何时,这熟悉的声音就已在脑海里扎下了根基。
他们中间的猴子顿时面存喜色,推开了那四个人坦然地站在了我们这一边。
什么是义气?兄弟有难当全力以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这就是义气。
“你没事吧!”我拍了拍猴子的肩膀关切地问道。
“没事,这点小伤死不了”猴子呵呵一笑。
我也安慰地笑了笑,但转眼即逝。我转过头狠狠地盯着面前这个戴墨镜的小子。
那人没有回避,用冷峻而凶煞的目光回敬着我们。他的嘴角不时地微微抽搐着。很显然,他的愤怒与不满已完全地写在了脸上。我们双方对视着,僵持了许久。
“虫子,今天我来不是想和你闹,是想和你谈个条件”我打破了沉寂,对着虫子平和地说。
虫子立刻见风使舵,“哎哟”一声轻柔的怪叫,好似泼妇撒泼一般继续柔声道:“龙哥是什么人啊!我敢不给您面子吗?”
“希望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今天你堵我兄弟我就既往不咎了,我们的事一笔勾销。否则……。”
一句话还未说完虫子假装害怕地抢上一句:“否则灭了我们,是吗?”虫子转过头瞄了一眼其他三人然后转过头来假装哀求道:“龙哥别打我,怕怕……。”
只一瞬间虫子的表情变了很多次,现在又变回了冷淡,甚至还带着浓郁的杀意。那凶恶的目光一般人别说正视,就是撇一眼也会有头皮发麻的感觉吧!当然对于我们这类人来说早已是见惯不惯了。或许在这个圈子里混久了神经都麻木了吧!
只听虫子冷哼一声:“一笔勾销,说得好啊!张龙你也太会开玩笑了吧!就凭你们一群木瓜也配和老子谈条件啊!”
“你TM说啥?”高鹏立即暴跳如雷怒喝一声正要冲上,但被我拦了下来。
我紧握双拳,顿时青筋爆出。一阵怒火涌上心头,在那里翻滚、沸腾。只一瞬间我立刻镇定下来,依然缓和地说:“你想怎么样。”
“想一笔勾销是吗?”虫子得意洋洋,故意将语调提高道:“好呀!看在你这么诚恳求我的份上给你两条路。一是给我们哥们儿几个跪下磕三个响头。”虫子边说着用手指了指地下然后继续说道:“第二个选择嘛!……唉!不用说你也应该清楚吧!”
心中原本将要熄灭的怒火瞬间重新复燃,以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充斥着全身。无法抑制,更不可抑制。
“那咱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话语之间,别在腰间的木棒已被我熟练地抽出。
与此同时高鹏、胖子还有猴子也做出了同样的举动。
更不多说,一场xiexing的较量已然开幕了。
提着木棒,我等四人一股“正气凛然,披荆斩棘”之势迎了上去。
顿时原本死寂的小巷被喊杀声和惨叫声占据。
此时此刻我们四人脸上真突现出一种不怒而威的神情。
眼看四个拿着木棒的人越逼越近,虫子这一伙人起初是惊愕,转眼间已然恢复了平静。对这种人来说,这样的场面毕竟不是头一回见了。
虫子一伙人显然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全神戒备。
这汹涌的气势直压下来,令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我和高鹏并肩冲上,胖子和猴子压后。
眼下虫子离我们不过半米之遥,两根木棒如离弦之箭当头劈下。眼看虫子是要吃亏了,虫子只本能地一闪之间两木棒落了空。虫子退后的瞬间他手下的两个混混立即顶上。正待出手反击,胖子和猴子立刻接上。刹时间“哎哟”一声惨叫来自两人之口。那两声惨叫正是拜胖子和猴子所赐。
两木棒分别落在了两混混的肩上,木棒与肩膀接触之间顿时发出“咔咔”的骨骼声。
紧随其后的是更多更密集的“咔咔”作响,这正是四人合击产生的效果。
两个手无寸铁的混混只赤手空拳如何敌的过我等四人,更何况我等手中皆有神兵(木棒)。不消片刻功夫,在我等棍棒之下抱头倒地,显然再也无还手之力。解决掉两个以后剩下的两个就更不是问题了
。
此时虫子正站在角落里,前面挡着一个混混。从我这个角度只看得见虫子的上半身,其他皆被面前这个混混挡住了。
放翻两个以后我的怒气仍我丝毫退意,怒气冲昏的头脑只有冲杀的yuwang。一时间竟分了神,没有注意到墙角边虫子的动作。
正待我冲上去的那一刻,一块砖头刹时间一讯雷不及掩耳之速飞来。在空中翻滚着,与风摩擦而发出的“嗖嗖”声如恶鬼在咆哮。
两米、一米……越来越近,已是避无可避了。
说是迟那时快,“小心”身旁的高鹏急喝间用里将我推开来。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这熟悉的语调不是高鹏又是谁呢?
在被推开的瞬间,奔驰而来的砖块已狠狠地砸在了高鹏的右手臂上。由于疼痛,手中的木棒掉下了,在与地面接触的刹那间发出一阵连贯的清脆之声。显然这一砖砸下,高鹏的手臂已然是伤得不轻,骨折了也说不一定。
十几年来,每次见到兄弟为我挡风遮雨时,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感激。我们之间的感情似乎早已穿越了生死,站在我身旁的兄弟,我不愿看到你受伤。
兄弟不是相互利用的工具,是需要彼此间相互支持和信任的。
我不顾一切冲到兄弟身边,虽然只有几步之遥,却似乎如千里之外。眼光里交织着复杂的情感。似惊愕,似欣慰,但更多的是关切,一中比“学浓于水”的亲情还要甚过百倍的关切。
“你怎么了”我的声音变得嘶哑。
高鹏无力地靠在墙角。原本痛苦的表情在我嘶哑之声的催驰下立刻强形镇定下来。转过头来对我微笑一下。
那种笑是勉强的,那种笑是难堪的,那种笑是只有最亲的兄弟才能读懂的。
“我没事”高鹏轻声说道,嘴角边微带抽搐,显然疼痛纠心。与此同时胖子和猴子也围了过来。
墙角那边虫子心里正幸灾乐祸,但表面仍然挂着他常有的冷酷。
原本被我们四人阻挡的小道顿时让出一条缺口,我等三人围住了高鹏,注意力似乎没有放在虫子这边。
“现在不跑等待何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虫子心中盘算道。此念一出,更不迟疑,拔腿就跑。那狼狈情形正如老鼠遇见猫一样郎呛之间更带有几分滑稽。
然而事情当然没这么简单了,虽然胖子、猴子和我的注意力都放在高鹏身上,但虫子那点小伎俩更是在我等意料之中。
正当虫子与我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间我猛然转身,随之用力挥出手中的木棒。那一棒是愤怒的,那一棒是竭尽全力的。木棒与身体接触的瞬间,只听“咔”的一声脆响之后,木棒由于承受了无法承受的冲击力断裂了。
木棒正中虫子右腿,那冲击力立刻从木棒传至手心,不禁让人手掌发麻。
“啊”地一声惨叫,那声音有气无力,比起刚才那些人所受的打击,虫子的这一次无疑是最重的。
失去右腿的平衡加上奔跑所具有的惯性,终于一个狗吃屎扑倒于地。脸颊间的墨镜顿时有被甩到了一边。
此时我的内心除了愤怒还是愤怒,眼中暴出的血丝如千万条嗜血的毒蛇。
更不疑迟,我奋力将手中的半截木棒掷了出去。那木棒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最后的落点正是虫子的身体。
即刻我的身影已出现在了虫子身边,更不多言抬脚直踢,算是给虫子的见面礼。那气势锐不可当,直有横扫千军之效,这一脚正中虫子脸部。
这一击非同小可,虫子顿时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的、甜的、苦的、辣的……都尝了个遍,更何在这大白天能看到星星也说不一定。没有就此埋单也去掉了半条命了。
紧接着虫子的头上、脸上、腿上……只要是身体的外部器官陆续遭到践踏。
旁边的那个混混此时呆住了,完全地呆住了,面如死灰连大气也不敢喘半口。
“服不服”我大声地咆哮道,脚下仍没有停止对虫子的肆虐。
“龙哥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声音越来越低沉,显然虫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已是精疲力竭了。
渐渐地我的脚掌停止了肆虐。不知道是疲乏了还是怒气消退了。再看那虫子全身多处已被鲜血浸染,在微风的吹拂下散发着淡淡的xiexing气味。虫子的脸庞更是血肉模糊。失去了往日的嚣张,只有痛苦的挣扎。
此时此刻的虫子不要说象一条死狗,要说象一条毛毛虫或许还更加贴切,正是人如其名啊!
解决掉虫子后,我的脸色依然冰冷,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之色。我站在那里许久才回过神来,仿佛沉睡了前年的巨兽突然间复苏。
这样的场面不只虫子的兄弟看呆了,就连高鹏、胖子和猴子也不禁打着寒蝉。
他们看到的已不是曾经那个善良天真的孩子,更象是一个几进歇斯底里的恶魔。
我扶着高鹏缓缓走出了胡同,猴子、胖子紧随身后面。
寒风吹过,微冷,吹在虫子的脸上、身上如千万把刀在胸膛肆虐。
原本寂静的小巷此时又恢复了其原有的平静,甚至平静的有些诡异。
“兄弟,这就是站在我身旁的兄弟”我内心不禁感叹道。
一阵风波暂且平定下来了,我们兄弟四个的生活仍然如往常一样继续着。
只要心脏没有停止跳动,我们的生命就没有完结,我们依旧会为着新的生活而奔波。这样的生活很渺茫,正如璀璨的流星划过天际遥远而不可及。
那天从小巷走出后,我们哥们儿三个都看出了高鹏的伤势显然不轻。全身上下都无大碍,但手腕却无法移动分毫,这不是骨折的征兆又是什么呢?
我们坚持送他去医院进行了一番检查。起初他坚定着自己的立场说“不去”,在我们三人的连拉带扯之下只好妥协了。
在医院包扎完毕后,我们拖着高鹏回到了我们共同的家。
家?我们何曾有过家,我们何曾想过自己还有个家啊?我们所说的这个家只不过是这座繁华城市某条小巷子里的一排破败平房中的一间而已。
在那些有文化,有地位的人眼中我们只不过是社会的“垃圾”,城市的“墙头草。”罢了。
我从来都没有也不敢想过未来的某一天幸福的生活也会与我们这几棵不起眼的“墙头草”发出请柬。
在我们眼里,前方的路永远都是黑暗的、xiexing的。
在我们眼里这样的社会,生命便没有了意义。它被我们玷污甚至是践踏。
我们所剩下的是什么?是麻木、冰冷的心。
也许某一天,自己的兄弟被夺去了生命,自己会麻木到连泪水也不愿意流一滴。
这样的社会,这样的人生就像是一场死亡的游戏容不得我们说一句“不玩了。”
夜里,我经常无法入睡。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害怕那个带有浓郁xiexing味的噩梦再一次侵蚀我的内心。
我经常梦见的是那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我们四个兄弟拼命地跑着,后面虫子一伙人提着刀追来,无论我们怎么跑虫子的人总是“如影随形”地跟在后面,最后我们被堵在一条死胡同中。紧接着虫子一声狞笑之后,乱刀如雨地落在了胖子、猴子、和高鹏身上。顿时血流成河。
此时我的表情是麻木和呆滞的,望着倒在血泊里的三个誓死不分的兄弟我的心显得异常的平静,甚至没有表现出一滴泪水,一丝伤痛。
当我醒来时,身旁的兄弟依然沉眠着。
这个梦虽然不真实,但确是我这些年来的一个无法解惑的心结。
我轻轻地拭去额上的汗水,然后对着自己的内心叩问:“假如有一天一个兄弟真的离我而去了,我会难过吗?我会的,我一定会的,我一定会为兄弟出生入死的。”我坚定地回答着自己。
这已经是自高鹏包扎后的第三天了。
高鹏手上虽然缠着绷带,但在我等三兄弟的照料之下除去繁重的活不能干以外,日常起居还是不在话下的。
“我说兄弟,这绷带绷着也够累赘的,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我看不如现在拆了算了。”一大清早高鹏就抱怨道。
“我说兄弟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等好事还不好好珍惜着”猴子一脸坏笑故意tiaodou着高鹏。
“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我高鹏岂是那等懒惰之人?”高鹏假装生气地说道。
“伤筋动骨可要100天哦!”胖子关切地说道。
“我们鹏哥要白吃白喝多少天呢?”猴子故意加重语气,示意胖子配合。
胖子会意过来,立刻与猴子的话唱和起来。“你小学老师死的早啊!这还用问吗?没有100天也有90多天。”胖子假装正经地说完后捂着嘴在一边偷着乐了。
“要不是那天给龙哥挡那一下还有这事吗?真是的,打人不打脸,骂人还不揭短呢!”高鹏委屈道。
“你后悔了”猴子坏笑地继续追问道。(其实是想引诱高鹏闹出笑话)
“后悔什么?我这叫义气知道吗?唉!算了。总之兄弟之情一言难尽。你们小孩子家是很难懂的,就不要问了。”高鹏装作一副哲学家的样子道。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我提着早点进屋后发现双方争执的气氛异常的火热,就知道又是高鹏说了什么让猴子跟胖子捉了笑柄。
这也难怪,十多年来高鹏的性子一点儿也不曾改变啊!
在我们兄弟四人中就属他最有个性。每当闲暇时他总要找个话题,然后在我们哥们儿几个面前抱怨。其中有许多事情都是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冒出来的,很是滑稽。因此时常被猴子和胖子借机抓了把柄。在兄弟嘲笑下的高鹏却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故作严肃地说:“这是哲理性的问题,你们小孩子家懂什么?”这句话不知从何时起就已成了他的口头禅了。
在我们面前他经常装作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或许在他眼里,自己真成了大哲学家、大思想家了也说不一定。
他、猴子、胖子经常是对立的,每次双方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都会出来打圆场。
高鹏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永远长不大的人。(不是人长不大,是思想太幼稚)我不禁内心感叹道:“高鹏啊!高鹏,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刚才你出去买早点,鹏哥又给我们上了一堂哲学课……”猴子一脸坏笑地抢先说道。一句话未完已然被高鹏打断。
“别听他的”高鹏说话间顺手将zhenbian的一团抹布向猴子掷去。
我没有理会高鹏,假装饶有兴趣地问:“哦?是吗,看你们一连得意,说说吧!讲了些什么?”
猴子偷偷地对身后的胖子使了个眼色,示意胖子配合。
眼看胜利的砝码就要偏向猴子那一边了,高鹏无论如何也不肯坐以待毙,急声说道:“别听他们……”
一句话未了胖子立刻落井下石:“早上一起来也就是你不在的那会,我们伟大的思想家兼哲学家鹏哥又抱怨起来了,具体什么内容我忘记了(胖子故意这样说,是想留个悬念给猴子让他好好发挥)。胖子瞥了一眼猴子,故意把声调提高将近一个八度(注:八度,指音乐中的音调高低。懂音乐的人不难理解^-^)。
猴子当仁不让,顿时来了兴趣。“猪脑子啊!看你肥的就只剩下肉了”猴子说着用手狠狠指了一下胖子的后脑勺,继续对胖子打着哑谜。
胖子装作尴尬,一脸茫然,没有再说什么。
猴子继续他的高谈阔论“他给我们讲什么是义气……”猴子把刚才高鹏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便之后胖子见风使舵,两人简直配合的天衣无缝。
胖子故作感慨道:“哲学就是真理,哲学家就是爷,他说的永远是对的”
“唉!依我看鹏哥要是处在马克思和恩格斯那个时代,只怕那些这些人轻着屈尊降贵,重者吗……”猴子搔了搔头。那滑稽样儿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比起演《西游记》中孙悟空的六小龄同丝毫不逊色。说他猴子一点也不贬低他,说不定若要论其根底,追溯到祖宗十八代,他的身世是孙悟空转世也说不一定呢!
“可能什么?看你那猴样还说我呢,一看就知道猴嘴里吐不出象牙。”胖子见缝插针,一洗刚才的耻辱笑骂道。
哈哈哈哈,高鹏和胖子同时发笑,我想笑却还是忍住了。
猴子也不在意,岔开笑声回到正题说道:“去去去,别打岔”然后继续说道:“重者就是混不上饭,只有剃头当和尚了。”
哈哈哈哈,这一次只有胖子一个人在笑,众人一脸默然,显然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似乎发现了气氛的异常,几秒钟之后停止了取笑声,面色微显尴尬地说:“你听说过外国有出家当和尚的吗?”
大家顿时会意,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想不到胖子也有心细的时候嘛!”笑过之后我夸奖道。
猴子接着说道:“那些人怎么能和我们这位大哲学家相提并论呢?”
高鹏顿时面色绯红(都能当红绿灯使了^-^)没有狡辩,而是不由自主地埋下头去。这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最好教材啊!
高鹏难堪的表情立刻摆在众人面前,因此我决定做和事老。
“哦,是这样啊!很平常嘛!”淡淡一句立刻打了个圆场。
高鹏见状顿时兴趣大增,心想“终于有人向我这边了。”立刻重新摆出平时常见的那副学者臭架子,正色道:“知我者龙哥也。”
忍不住了,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哈哈……我放声大笑,胖子、猴子会意,也大笑了起来。这笑声顿时如沸水般翻腾着,咆哮着。
“你还真来劲了。哈哈……”我一边笑一边说:“看你满口的之乎者也,简直一个现时代的‘孔乙己’。”(孔乙己:鲁迅小说中塑造的一个人物,深受封建社会的毒害,满口之乎者也。)
笑过之后,我依然正色见带有一丝安慰地说道:“想不到我兄弟还读过你年圣贤书嘛!”
“彼此,彼此”高鹏客套地回答。
“这段时间啥都别想,有我们哥三个在这儿,你就放180个心”我淡淡地说道。
高鹏没有回答,感激地点了点头。
“有虫子的消息吗?”胖子突然间想起出门前托我查的那件事,正色道。
“有的”我转过头斩钉截铁地说:“刚刚在街上买早点那会儿,我看见驴子(注:虫子的兄弟)提着盒饭急匆匆就往市医院走,我猜想他肯定会去给虫子送饭,但这只是猜测,还不能肯定。那天我和虫子交手的情形你们都是看见的吧!“我与众人目光对接片刻,胖子、猴子、高鹏会意,缓缓点头表示确认。
我继续说道:“我立刻想起早上胖子交代的话,悄悄地跟了上去,结果呢?你猜我发现了谁?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清楚吧!”我故意下留个悬念。
“那人是虫子,对吗?”胖子、猴子、高鹏脸上暴露出一丝狐疑。显然对自己的回答还不太肯定。
“对”我立即脱口而出,然后继续说道:“大家这几个月可以放心了,相信虫子暂时应该不会找咱们麻烦了。”
“何以见得?”高鹏发问道。
对于高鹏的发问,早已作好了充足准备的我自然有道理说服他了。
“我到医院以后特别看了一下他的病历呢!他的伤势只怕没有一年也要大半年才能痊愈。”
我胸有成竹地说完这一切后拍了拍高鹏的肩膀以示安慰。
“鹏子的伤跟虫子比起来那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得一提。”
“真的啊?”听了我的话后高鹏顿时张大嘴,暴露出一副惊愕的神情。
“恩,他的手背和右腿比较严重,有几处还是轻微的粉碎性骨折……”
任谁都清楚,粉碎性骨折并非跌打损伤,骨节错位这类一般性质的骨折。粉碎性骨折顾名思义就是骨骼断裂所导致的骨折。轻者一年、两年即可恢复,但时常还有突发后遗症的可能。重者更有可能导致终身残废,一辈子在轮椅上度过的人也是绰绰有余。
听到这里,众人皆是一怔。但转眼间就有人开口道:“打的好。”一副得意的神情,正是高鹏。
“不过这段时间里大家还是要小心行事,虽然虫子不会出手,并不能代表他手下的兄弟不会来。”我立刻将神情转为严肃,叮嘱道:“这几天风声紧,走哪儿别一个人,最好给我兄弟几个吭一声,别象那天猴子那样……”说话间我轻轻拍了以下猴子的后脑勺。“那天要不是胖子及时发现,及时通知了我们,恐怕今天虫子那床上躺的就是猴子了”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有件事我挺感兴趣,咱兄弟这么多年来也没曾听鹏哥和你提起过”猴子收敛起往日的滑稽正色地说道。
“什么?”我大概猜出了猴子想问的问题,他想问的一定是埋葬在我童年时代悲伤的烙印。
“说真的,我挺想知道咱们相识之前的一些事情。”猴子眼神间充满了渴望。
“你是说我和高鹏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吗?”我认真地说道。
“是的,始终使我迷惑的一点,虫子为什么总对咱们纠缠不休呢?”见我半天没有支声,立刻将想说却还未来的及说的话搪塞了回去,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立马住口不说了。
对于这一点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但终究是一头雾水,这其中似乎暗藏着某个硕大的阴谋。
半饷,高鹏缓缓地说:“我和阿龙不愿提及那段往事的原因你应该明白,谁会愿意再次揭开那即将愈合的伤疤呢?”一句话,顿时众人无语。
高鹏与我对视着,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却如几个世纪一般漫长。许久,在我口中迸发出的是猴子这些年来渴望以久的一句话。“长痛不如短痛,这一次就当真在兄弟面前把历史的创伤掩埋了吧!”
七年前,夕阳的余辉依旧灿烂,漂浮的野云在晚霞的映衬下,微带几分妩媚。
曾经最美好的回忆,变得凄惨而彷徨。
一个小孩在前方拼命地跑着,后面两个小孩奋力地追着……。这熟悉的画面时隔十年之久依然历历在目。心,像一张叙事的底片,记述着童年的快乐和忧伤。
是他改变了我的人生,是他改变了我的方向……。
那条小巷是我们的天堂,那块草地是我们的温床。望着白云唱着山歌,看惯花落花又开。梦中的秋千,也在醒来时消失不见。黄河的水啊!在远方流淌,风沙伴我在成长。
这一切的一切就仿佛是昨日的梦境。然而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设法挽留时光的人最终依然被命运所捉弄。
童年的那些片段,虽然是琐碎的,只要用心依然能够交织成一幅最美丽的图画。我回味着……。
“阿龙……”许久的的沉寂被打破,猛然间一句轻微的话语如无形的巨手将我拉回到现实中来。我回过头与高鹏对视着,然而脑海中依然念念不忘的是那蓝天、白云……。
人们常说:“回忆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回到现实,我终究要回到那个充满xiexing味道的现实中去。
十多年来,xiexing的路上流淌过我的鲜血,沾染过我的足迹,打碎过我的理想,回荡过我的呐喊……
半饷高鹏开口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的声音由于嘴角的颤抖变得有些扭曲了。
又是许久,我激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然后继续着往事的回顾……
“原来这样啊!”等我叙述完毕猴子已然抢先说道:“你们过真是君子之交淡若水啊!小弟佩服,佩服。”猴子说完双手抱拳。
“不过现在看来那时候也挺傻的”我勉强地笑了笑,有继续说道:“那时如果不为了争那个足球的话,也不至于和他结上梁子。”
“如果不是那样大哥岂不是错过了鹏哥了吗?”胖子反驳道。
我会意地点了点头已示默认。
是啊!如果不是那样,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兄弟在身边呢?(总之人生难得一知己啊!有些事情是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的)如果不是那样,每次受伤的时候又有谁会为我包扎创伤呢?如果不是那样,或许我的躯体早已化为尘土。如果……
我不敢再想下去,因为我的内心是惶恐的,迷茫的。
梦中多少美好的幻想在现实中被打碎,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前方的路它他远太长,我也走不到头。
“那个他是指虫子吧?”猴子对刚才故事中的那个人提出了疑问。
“是的”高鹏淡淡地回答道。
“就为一个破足球,至于吗?”猴子愤愤道。
“那倒不是主要原因,小时侯谁没有顽皮的时候?”猴子、胖子点了点头,完全赞同我的说法。于是我继续说道:“我们之间的仇恨是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比方说:“今天我跟××人闹了矛盾,明天××人就找人来报复。这样日积月累,矛盾也在逐渐地激化,本来有待解决的问题没有解决,新的问题却油然而生,最后导致双方严重的对立。”(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怨怨相报何时了”啊!)我知道这样的解释很是牵强,但任凭一个人的五官有多么健全,仍然很难才透他人的内心,因此虫子会搞什么阴谋我更是不得而知了。
“你们一定最想知道的是我和高鹏是怎么结识的吧!”高鹏突然间插上一句。这也是猴子跟胖子渴望听到的话。
高鹏回忆着十年前的那一天,他与我相会的场面。“其实那天我正好路过那里听见虫子他们的吵闹声后,心里好奇就过去了。我看见虫子和另外一个小孩再欺负阿龙,当时他手上抱着个足球,我大概猜得出他们的争执就是因此而引发的。他们拳打脚踢之下,阿龙也没有退让分毫。小时侯在动画片里面看到一些小英雄坚韧不拔的信念,不正在阿龙身上完完全全地体现了么?他的意志在我眼里任何人都无法比拟,你们谁曾有过这样的感想,一个人如果被某种事物所感化了他就会不顾一切甚至拼尽此生去追求他想要的一切,哪怕是付出了生命也再所不惜。”高鹏顿了顿继续说道:“他的这种气质就应该值得钦佩,当然就算是阿龙身上没有这些气质的话,出于人性我依然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一句话顿时引来了密集的掌声,这是发自内心的掌声,这掌声完全没有笑料的成分。此时此刻猴子和胖子对高鹏更是另眼相看了。在他们眼里一向自命清高,说话不经过大脑的高鹏居然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来,真是比哲学思想还深奥。还真是卧虎藏龙呢!
“俗话说:‘让一步海阔天空’,你们没有想过退让吗?”胖子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于是鼓足勇气说了这一句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话。(毕竟男子汉大丈夫说什么也不能做临阵脱逃的猥琐男吧!^-^)
听了胖子的话我不但没有生气而且很平和地说道:“是啊!我们曾做出过退让,然而所换取的是什么?是虫子的‘变本加厉’。这也许就是常人所说的‘人入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吧!”
“虫子这叫小人之见度君子之腹”猴子听后恶狠狠地说道,仍然不解气地拍了下大腿以示发泄。
江湖险恶,世人皆知。前方的路是光明的还是黑暗的,我们有选择吗?这种拼杀的游戏容不得你说一句:“不玩了。”
终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进攻才是最佳的防守。”
我何尝不想脱离这片充满杀机和xiexing的苦海,我何尝不想拥有一颗善待他人而美好的心。然而麻木的社会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巨手紧紧地抓着我,我的灵魂被邪恶所吞噬,我的血管被麻木所灌输。打杀的意义就是生存,敌我之间没有仁慈,要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为了生存就要和虫子拼斗到底,
即使头破血流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天虫子那口气你们也是听见的吧!”我与众人对视片刻,众人异口同声回答“是”。
“你瞧他那拽样,就知道跟他讲和也是白搭。”猴子抢上一句。
我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能看出这一点已经不简单了。其实那天我说跟他讲和其实只不过是做一个形式而已,我知道他是不会和咱们妥协的。”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怔,这句话产生的效果已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我不已为然继续说道:“平常你们不是也跟我提过不要跟虫子起冲突的建议么?”我转过头来看了看胖子和猴子,“可那天虫子不是也亲自找上猴子了么?所以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虫子既然要闹,他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更者说来我那句话在他眼里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放屁。”
“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惭愧地说道:“假如你们没有遇见我的话,虫子怎么又会找上你们呢?”
“不要再说了”高鹏平淡地说道:“我们兄弟都以你为荣,又怎么会怪你呢?”高鹏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既然选择了你,我们就不会后悔,对吧!”
“你难道忘记了咱们可是拜把子的好兄弟哦!”猴子安慰道。
“是呀!那天你还说前方的路是需要我们大家一起走的。你想反悔了?”胖子紧接着质问道。
看到兄弟间你一句我一句地安慰着自己,恍然间我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懦弱,“兄弟”这个词逐渐与我疏远。
兄弟是什么呢?是跟你盟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人。是帮助你而不用说一声“谢谢”的人。是为了誓言死不低头的人……
然而我呢?是一个违背了做兄弟的誓言的千古罪人,是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在别人眼里更加懦弱的人。
“你记得我们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见我沉默高鹏立刻安慰道:“好啦!接着讲还没有完的故事吧!你看胖子、猴子都急等着听呢?”高鹏指着胖子和猴子。
我恩了一声,继续着那过往云烟。
自那天认识高鹏以来,我和他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兄弟了。
然而一波还未平静,一波又来侵袭。平静之中不知不觉新的隐患发生了。
有一天我和高鹏在街边的操场上玩累了就躺在旁边的草地上休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虫子出现了。
这一次跟虫子一起来的还有另外六个一般大小的孩子,人面兽心,直叫人心惊胆寒,毛骨惊悚。更要紧的是他们手上都有武器(木棒)。
高鹏察觉后大声喝道:“虫子来了,快跑。”立刻跳起身来拔腿就跑。
等我会意过来虫子已在我面前了。还未来得及爬起身来,胸口间似被重锤砸下。剧烈的震撼下,我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紧接着头上,脸上,胸口间……凡是身体上,各个器官顿时如万剑穿心。
由于疼痛我“啊”地一声惨叫,顿时将高鹏的视线吸引过去了。
眼前的一幕令他难以置信的是曾在电影中看到的那种打斗情景,如今现实中又在一次上演。
其实高鹏当时可以不用顾及我,完全有足够的时间脱身。然而他没有这样做,他奋不顾身地将身体转过180度(正是我这个方向)向我这里奔来。
虽然胜算的把握几乎为零,他仍然抛开一切。
在武力之下他没有屈服,在尊严之下他没有妥协……虽然胜利的希望只有沧海一粟,“头破血流,鼻青脸肿”这样的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深信,就算我俩加起来的那微弱之力只能是“以卵击石”,结果只是“不自量力”罢了,然而我们的尊严是不容遭到践踏的。
虽然武力上不能给我以全力的支持,但能和兄弟“同舟共济,共度风云”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他冲上了,他抱着希望冲上去了,他带着信念冲上去了……他的复杂情绪在瞬间循环着,变幻着。他冲上来了,似鬼魅,似恶虎。不为别人,只为我。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10多秒。我感觉到身上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这样的压迫不但没有令我感到无法喘息,相反,透过脊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莫名的暖意。
高鹏以血肉之躯为我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身边的痛楚在瞬间减少着。
许久,不知从何方传来一阵喝叫声解救了我的惶恐,更解救了我的痛楚。
虫子一行人四散逃走后我才清楚地看到眼前的一切,原来本应该在我身上的痛苦,兄弟却为我承受了。
我的故事叙述完后,胖子、猴子再一次对高鹏的举动投入那难以言表的钦佩的目光。
社会不会因你而改变,它需要你去适应和改变它。
“在我九岁的那一年,我的家里发生了变……。”说到这里我的话语间微带梗塞,或许是由于提到了伤神处吧!
“什么?……”发现我的表情有些许哀怨,本来话到嘴边猴子硬吞了下去。
我继续叙述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九岁的那一年。那是花儿凋谢的一年,那是烟雨朦胧的一年,那是充满泪水的一年,那更是暗无天日的一年……
那一年我的家庭发生了变故,我的父亲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生命。
我曾抱怨过老天的不公,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生存的权利。然而“花落花开,生离死别”这一切皆为定数,是强求不来的。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或许命中注定我这辈子就不该有这个美满的家。
后来母亲抛弃了我,跟随一个未知名的男人走了。在那个烟雨朦胧的夜晚,透过深沉的迷雾,母亲的身影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哭喊着、咆哮着,泪水从脸颊间无声地滑落,夹杂在雨水中已然分不清是雨还是泪。然而悲伤却只能在雨水的冲浸下渐渐暗淡。
人们常说:“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跟草。”而我呢?只不过是开在粪土之上的野花,那么不起眼。
失去了父母,我发现自己就像断翅的鸟儿一样,无法拥抱蓝天。曾经那些美好、幸福的生活离我是那么的遥远,捉不住,瞬间即逝。
我时常回忆着那些过往云烟的往事。父亲经常开车带我去爬山、钓鱼……
在我纯洁的心田间深深地埋藏着一幅画,那是我用真挚的情感描绘的。
我记得那是丰收的季节,一望无际的麦穗给大地披上了金色的外衣。微风拂过,腾起阵阵麦浪。
田埂边一对深情父子谈笑着,注视着田间辛勤的农人。
“农民的希望是什么?”父亲亲切地问道。
“麦子啊!”儿子回答。
“对!是麦子。”父亲点点头,眼光里投出的是赞许,然后继续说:“你是我的希望就像麦子是农民的希望一样。”
儿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天真的笑。
“你看田边那些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父亲亲切地拍了拍儿子的后脑勺继续追问道。
“劳动”几乎在父亲提出问题的同一时刻,儿子立即脱口而出。
父亲仍然点点头表示赞许。随即父亲指向前方麦田里。顺着手指所指的方向,印入儿子眼帘的是一个fengchen仆仆,衣衫褴褛的农家小伙子在田边休息,旁边一个农家妇人提来水壶供小伙子饮用,时不时地用衣角拭去小伙额上的汗珠。
“知道那妇人为什么要那样吗?”父亲突然发问。
“爱情”儿子回答。
“什么样的爱情?”父亲继续启发。
“忠贞不渝的爱情。”
儿子的话显然是父亲没有预料到的。父亲顿时惊愕,随即是欢喜,最后激动地抱起了身边的儿子并在他的脸上深深吻了一口。“儿子你太聪明了,将来一定是个读书的好材料。”
然而又有谁会知道,那个聪明的孩子最后还是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父亲与儿子继续谈笑着,有是许久,许久,直到太阳落山。
当时儿子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带他去麦田,后来在儿子的再三追问下父亲诉说了一段情缘,一段劳动中的爱情。
父亲和母亲也曾是农家出生,从小两家大人就把他们许为“娃娃亲”(注:娃娃亲,指男女上访在年纪很小的时候有父母定下的亲事。顾名思义也可以说成“青梅竹马”。北方人习惯叫“娃娃亲。”)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就是在劳动中孕育出来的。
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中父亲翻了身,有了钱和车后就在城市里买了一套房子。这幸福的一切还未等我降临时就创造出来,却要在我最需要它的时候消失。
又是许久的倾诉,等我回到这残酷的现实中来的时候,我发现眼角边已经湿润,泪水在眼窝里打转。
十年啊!自从父亲走后,我从未掉过一滴泪,我也曾发誓不再为感伤落一滴泪。从那时起我真的以为自己是一个坚强的人,坚强的人是不会再有泪水的。直到今天,眼角边一抹热泪再一次涌现,我才发现曾经的誓言如今变做了谎言。
我明白了,原来那些冷漠、麻木的神情都只是用来伪装自己的假面具而已。毕竟人是有七情六欲的。
麻木无法掩饰悲伤的热泪,正如谎言无法掩盖血写的事实一样。
听完这段“父子情深”与“劳动爱情”的故事后,身旁的兄弟也已热泪盈眶。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原来那些麻木、冷酷的心其实是很脆弱的。
我没有拭去眼角的泪水,我更无法拭去它。因为我的故事仍然继续着,还有更多的伤感无法释怀,还有更多的泪水未有倾诉。
父亲走了,母亲也走了。他们一个在天堂,另一个仍在人间。他们就仿佛是一对永不相会的牛郎织女只能在遥远的异界相思。
从九岁那年起,父母走后,就只剩下我和奶奶。我没有爷爷,不是没有,准确地说是没见过。听奶奶说爷爷在文革中就被人给整死了。
奶奶一直照顾我到十五岁。那年我失去了最后一个唯一的亲人。
奶奶患了癌症,由于没钱治疗很快就发展到了晚期。
临终前奶奶取下了平生最心爱的宝贝——手镯。这是爷爷和奶奶爱情的见证。据说当时爷爷为了买它,花了重金不说,当时他们住在山里,道路崎岖,汽车不好走,爷爷徒步走了几十里地在一个大城镇买的。那时候爷爷可风光啦!当的是镇长,自然钞票大把。当然奶奶跟他好不是看上他的钱,而且爷爷从来也不是一个爱奢华的人,经常是衣衫简朴有种古人的风貌。
奶奶就是看上爷爷这一点了。
我接过手镯看了片刻。此镯非金非银非铜非铁,在阳光的透射下,一阵玄青色光芒迸射而出,直让人双眼放光呢!
“这是天然的蓝翡翠啊!”我内心惊叹道。
奶奶叮嘱我穷死饿死都不能卖,将来找个好媳妇,这个就当作陪嫁吧!
当夕阳西下的那一刻,一个灵魂在死神的召唤下离开了这纷纷扰扰的人世间。
奶奶去了,她去见爷爷了,她去见爸爸了。
夕阳下晚霞依旧美好,我在山头呐喊,哭泣,我第一次感到惶恐和无助。
曾经最美好的回忆,变得凄惨而彷徨。昨日还拥有的欢乐,今日已化为尘土。
夕阳之下,淡淡霞光射入片片野云,一片绯红。微风吹过泪水蒸发,凝视远方,此情此景“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一句怎能不油然而生。
时光不以苍生而滞待,脚步不以险阻而静止。亲人们虽然都走了,然而明天的阳光依旧灿烂,明天的地球依然旋转……
也就是在这一年我辍离了学校走向了社会。起初流浪的生活让我像自由的鸟儿一样无拘无束地在广阔的天际翱翔。渐渐地,我发现在这浮华的的背后是阴险,是xiexing。当我明白了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的梦想、我的青春、甚至我的生命都将万劫不复,都将陷入这社会的死泽之中而无法自拔。
渐渐地我开始嫉妒那些能上的起学的学生,我开始嫉妒那些拥有荣华富贵的人。
我深深地记得那一件事,一件非同寻常的事,一件值得我用一辈子来反省和忏悔的事。
那是个冬天,寒冷的冬天。雪花撒向大地,给大地披上了白色的外衣。我迈着沉重的脚步在街道徘徊,饥饿与寒冷占据了全身上下。我深深地感受到受饿的滋味不好受的,可我身无分文有能怎么样呢?“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我内心惴惴不安,这句话始终在脑海中充斥,盘旋。
我幻想着小时侯父亲经常出差回来时给我带回许多好吃的东西,可我却总是挑三拣四,真是生在福中不知服啊!”我不禁内心感叹道。
“我不能束手待毙,我不是命运的傀儡,我的命运只能由我掌握,我一定要活下来……”我的内心为着生的yuwang而呐喊。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有了一个让我动用歪念头的想法了。
我的目光被一个拿着热腾腾烧饼的清纯小女孩吸引了过去。“正好她是一个人,手里又有三块烧饼,这是再好不过的猎物了。”我的内心立刻被邪念所充斥着。
书本中的那些“仁义道德”此时此刻早已被生存的渴望消磨殆尽,谁还会去想那些所谓“嗟来之食,穷人弗受”之类的高深伦理。
“人本就是自私和贪婪的,为了谋生,不则手段做一些出格的事又算得了什么呢?”有了这样可怕的想法后,更不疑迟地冲向了那个清纯小女孩,如猛虎扑食一般地冲向了她。
既以得手,立刻将身体转过180度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瞬间穿越附近的一条背巷,消失在了巷子里。
小女孩起初是迷惑,转眼间愤怒,最后取而代之的是呜咽的哭泣声,这一切的一切我都看在了眼里痛在心里。
这种痛是一种莫名的,发自内心的痛。它就像影子一样陪在我的身旁,它就像枷锁一样困住我的痴心,它就像路标一样,指引我正确的方向……总之,让我在迷途中不失本性。
许多年后的今天,当我依然“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世上的时候,渐渐地,我才发现那种痛是对我内心的救赎。
那天吃完烧饼后,我立下了盟誓,在世或者来世如果我有缘和那个小女孩见面的话,只要她愿意,我愿把我的青春甚至我的生命都奉献给她,以此来赎回我造的孽。
那座北方的城市,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让我欢喜也让我忧伤。
那儿的花儿开在粪土之上,那儿的人们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共同呼吸着夹杂有泥土味的空气。
那里有各个阶层不平等的人们,有的人幸福着,有的人和我一样痛苦并快乐着。当然也有一些人死亡。这就是社会“弱肉强食”的真实再现。
许久,当我再次从记忆转回现实的时候,泪水不经意间已被拭去。我没有转过头去看兄弟,因为我不愿再次落泪。空洞的房间许久地沉寂着,只有轻微的悲泣声。那声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回荡,回荡在墙壁间,回荡在心田间。
我无法释怀这一天,兄弟为我泣涕的一天。
拭去了泪水,抹去了忧伤。抛弃曾经的苦恨,迎接新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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