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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时光已将往事润泽成珠,当一个人静下来默默细数,哪些是云卷云舒下淡淡的喜悦;哪些是车马喧嚣声中悠长的思念;哪些是撞击心灵的阵阵惊悸;哪些是无可奈何的声声叹息……这一切都会变得清晰起来,那种莫名的感动,犹如静静的心谷里开出了一朵兰花,她的幽香氤氲蔓延,将我们紧紧包围……

  (一)糖葫芦的味道

  几年前一个的端午节,我和表弟穿过车水马龙的大戏场,碰见了一个买冰糖葫芦的老人,于是我们决定也买一串那久违的味道。

  当然,和我们一样嘴馋的孩子们嘴里嚷着叫着,争先恐后的高高擎起手里的角角钱,一下子把老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老人忙的团团转,她一手接过钱,一手将糖葫芦递给孩子们,不多时候,已经所剩无几了。

  “妈妈,我也要,我也要……”寻着声,才发现,一个年轻的母亲肩上扛着女儿,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

  老人照例接过钱,递给她糖葫芦。女孩手里捧着糖葫芦,犹如捧着一件隔世的珍宝,她乐滋滋的在大人头顶晃来晃去,心里的那份喜悦全然写在脸上。然而,这位母亲却把孩子从肩上放下来,又递给老人一块钱——原来她发现自己顽皮的女儿手里拿了两串糖葫芦。

  “大叔,这孩子……太淘气……”

  老人先是一怔,显然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疏忽,是刚才的孩子们太多,他没有应付过来,多给了一串。但是当看着女孩儿高兴的样子,他淡淡一笑:

  “你就拿给孩子吧,这个我不收你的钱,我的小孙女也这般大,你看多心疼(即漂亮,可爱,方言)……就是人老了,眼神也不好使。他们从来不说,就都悄悄拿走了……。”老人说这句话得时候,显得那么矍铄,眼睛里散发出不一样的光芒。他坚持着把最后两串糖葫芦送给母女俩,就扛着插把回去了。

  这件小事过去好久好久了,可是它安放在我的记忆里,挥之不去。每当想起来,老人的话一遍又一遍的撞击着我的心。也许,一串糖葫芦得价值太过渺小,但是我想,那对母女的糖葫芦应该不是平常的味道!其实,生活是一卷锦,它时时刻刻提醒我们要以信诺这种神奇的花朵来精心妆点!

  (二)下一站

  车过明泽(化名)镇,窗外的风景突然变得亲切起来,到家的感觉也就愈浓了。每次还有一段路才靠站,我就忍不住拎着行李包,兴冲冲等在火车的门口了。明泽是一个大站,那里上上下下的人员特别多,所以乘警的一番检查和调适是免不了的。那次的我,就像平常一样,等候乘务员的到来。“检查完毕,我就一个潇洒的动作跳下车去”,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那一次我没能潇洒起来——当我的手伸进口袋的一刹那,我脑子里蔌的一下全空了——我的皮夹竟然不翼而飞!那里面有1000块钱,更要命的是我急需的身份证还有火车票!我的头一下子被雷击了一样全然不知如何是好,我精心准备的一次旅程就这样面临着泡汤。天呐!我结结巴巴向他们解释,手脚并用的说明我是不是逃票,我的失误导致东西的丢失,希望能得到他们的谅解。可是,我拿不出车票,就算浑身长满嘴巴那也是白搭,我哭笑不得,心里好似倒了五味瓶。

  就在我满怀歉意不停地的解释之时,从人群里挤出一个小个子,还没有到跟前就扯开嗓门冲我喊“小伙子……你的包……刚才起来掉的……”那一刻,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接过皮夹,沉甸甸全是感激。

  他那一声很响亮——那是几乎和我一样的晋中腔——称得上是最让人安心的呐喊……这就是我难忘的旅途,以及途中殊异的风景!一个人总要走过不同的站点,那么就有不同的风景,不管哪儿是你的下一站,在没有谎言的原野,那儿才有诚信的花儿绽放!

  (三)母爱如流,父爱如山

  孩提时代,我曾骑在母亲的背上,把她当做自己的骏马。那个时候,交通极为不便,上学只能通过一条崎岖的羊肠小道,才能到达镇里。而母亲不辞辛劳,总是起个大早,烟熏火燎的烧好早餐,摇醒睡梦中的我。母亲就像不知疲倦的骆驼,她每天驮着我来来回回重复着同样的足迹,小小的我在母亲的背上听惯了春天花开的声音,还有秋季里蟋蟀的长吟。到了冬季,凛冽的寒风席卷着晨雪扑面而来,我躲在母亲宽宽的背后,把头埋进她那又密又长的发里。我听得见母亲哼唱着的儿歌,听得见脚下单调的脚踩到雪的声音——除此之外,都是寂静,那时的世界小到只有两个人。而母亲,独留一串长长地脚印,有深亦有浅……当时不知道,母亲没有进过一天学堂,怎么会哼唱儿歌?长大了才明白,母亲唱的儿歌不是儿歌,那是梦田里呼唤我长大的一串串呢喃;母亲的长发不是发,那是儿子心头一团温暖的火!

  如今,无情的岁月已经斑驳了母亲昔日的花容,但每每我迈出一步,都揪着那个人那颗永不停歇的心!人说,母亲如灯,耗费了自己的能量,照亮了儿女前行的路。我想,母亲如夜,夜像一汪如水的月色,月色流泻着无情无尽的爱,爱如清流,清流里载着儿女的心船远游,编织梦想之后,又载着它回家……

  相比之下,和父亲相处的日子,沉默相对多一点,但是父与子的心是相通的。

  上高中的时候,我住在校外,第一次离开家,一切都要自己打理。那时的父亲,总是“找出种种理由”来县城。有时我不在,就把干粮悄悄放在门口,在门缝里夹一张纸,告诉我他来过。我不曾数过,父亲来了多少次面对冷冷的铁锁!我也无法计算,他在我的巷口徘徊了多少次却不曾进去,滞留在那角落里远远地望望我的身影,然后模糊在末班车的汽笛声里!父亲对我很严格,我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在父母面前撒娇;不能在下饭菜的碟子里留有一粒米;不能为了一个玩具和邻家的小朋友争吵……因为这一切,我曾深深的陷入不解之中,也有过淡淡的反叛情绪。但随着成长的脚步,我终于明白了,父爱如山,不能用轻飘飘的三言两语来诠释。父亲就是我生命里的一把剪刀,除去我瘦弱的枝枝丫丫,让健康的枝条更加茁壮……

  想想过往,我不曾后悔做他们的孩子!我知道,母亲对于我,犹如深井之于水桶,我怎能测量她的深度呢?父爱如山,不需要也无法去揣测它的重量!

  (四)倾斜的伞

  朋友是旧墙角的一坛老酒,寂寞且忠诚的守住一角扬尘、蛛网和清辉;是山间茅庐上伴你默读的滴答声;是躺在你心底的,心底底片晒出的那张黄的有些残缺的旧照片;是你在疾风苦雨中行走时飘过来的一把伞……刘汉俊如是说。

  对朋友的赞美,再多也不过分,要紧的是你心底的感动。当我独留异乡时,我想到的是朋友,那时我们为了抢一个好座位争吵不休结果还是坐在了一起;那时我的成绩不好,是朋友帮我补课。我们躲地震,一同躺在潮湿的操场,反正睡不着,我们干脆开卧谈会。还记得,那些天我们点着蜡烛在操场上为了高考熬通宵;我有一次头撞到乒乓球台,朋友们七手八脚把我弄到医院;我们一起睡上下铺,一起吃泡面……那些日子是弥足珍贵的财富。我在网吧里沉沦,朋友偏偏拽我看日出,让我走出心里的阴霾,重拾信心,朋友就是一把为每个人都倾斜的伞,遮住头顶的滴滴答答……不需要任何装饰,你早在他的视线里纯粹到没有形象。一个人的旅途,名字叫做寂寞。哪怕是列车上陌生人的肩,如果可以,请不要忘了说声感谢!人之于爱,最好就是能够牵着手,陪着直到时光染花青丝,这谁都知道。

  ……

  生活本身是真实的,但是,无言的许诺往往是我们最容易忽略的,珍视每一次对诚信考验的机会,你会发现,自己在无形中已经收获颇丰。且不说立木为信的典故,且不说桃园结义的佳传,且不说长庆会盟的历史,所谓滴水藏海,假如每个人做到这一点,其实早已够了。

  而如果你有爱的人,请不要忘记在他们的口袋里悄悄装一些糖果,你看他愁眉深锁,你可以拿一根“阿尔卑斯”在他面前摇晃,命令他笑一下;你的朋友离别的时候,你可以给他们熊仔糖,让他们在路上吃……这个时候的你最快乐,最幸福,因为你心中有朵兰花,幽幽散发着它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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