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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住房的条件也越来越好了。从单一型的到复式型的,从小高层到别墅群。面积是越来越大,结构设计得也越发的合理,装修也从以前的实用主义慢慢地过度为注重享受,突出个性等等……。尽管所有的设施都是越来越好,但心底也还是觉得有些缺憾,因为在那些高楼大厦中再也找寻不到从前院落的踪影。

  从小到大,我曾住过三处有院落的房子。从我的孩提时代到女儿的孩提时代,这三处院落都在不同的时代记录着我们的快乐与悲伤,或许以后再也住不到有着小院的房子了,这便更加增添了我对这些小院的怀念。

  一 童年与眉头的疤痕

  最早的一处是父亲带着我们从部队回来,政府暂时安置的房子。那所房子地处小城的中心,巷子名曰钟楼巷。

  整齐干净的三间平房外有着一个不小的院子,刚刚学步的我经常跟在大孩子们后面在院子里奔跑。在一次奔跑中我跌倒了,竟然撞上摆在院边的泡菜坛子,眉头上裂开了嘴唇般的口子,吓得保姆抓上一把面粉就往上洒,飞奔着抱着我进了医院。后来大姐说还从来没见过她那双被裹的小脚跑得那么快过。可能是那时的医术有限,眉头上竟留下了一道不短的疤痕。直到结婚时,我的那位保姆奶奶还对母亲说,真对不起小四儿,这么标致的女娃,那么小就被我带了破了相。其实我从来不在乎眉头这道疤痕,因为它是我小时候顽皮的见证,也是记录我孩提时的一道印记。

  院子的西南角上有一口井。那时我们是通了自来水的,但平常还是喜欢用井水。除了井水夏天凉爽冬天温暖外,我们更爱在井边嬉戏,玩得脏兮兮的也不怕,就着井边的水桶里洗洗。有一次,大些的邻家孩子骗我们说凉鞋掉到井里是浮着的,而二姐居然傻乎乎的往井里扔进了母亲给她新买的凉鞋来求证,任凭我们如何打捞,那双崭新的凉鞋再也没有回来。至今我们还常常拿这件事情来调侃二姐。

  夏季的傍晚,母亲总是用井水把磨石子的地面洗刷得干净又凉爽,放上一张活动桌,几张小椅子,一家人就聚在这里开晚饭了。饭后,母亲收了碗筷,父亲收了小桌,再把擦拭干净的凉萹搭在长板凳上。洗完澡的孩子们都坐进凉萹里。沉浸在父亲的战斗故事里,和着阵阵夏风,我们慢慢的睡去。夜深了,父母再把熟睡的我们一个个抱回房间去。就在那座小院里,我度过了最快乐的童年。

  二 父亲的家

  后来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是楼房,但是那种有着单独小院的一楼。早些的时候,我们院子里铺满了青砖,还种了梨树、苹果树和香椿树。虽然梨树和苹果树没有结过果,但我们还是勤力地浇水施肥,傻傻地期待着。香椿树倒是做了许多贡献,每年早春的时候,母亲都摘了嫩嫩的香椿叶洗净,炒一盘别有风味的香椿炒鸡蛋。再后来,我们长大了,父母移了那些树,在院子里建了两间平房让我们都拥有独自的空间。房子建好了,地面也筑成了水泥地,花草树木也由原来的地植改成了盆栽,其中有两盆铁树长得最为茂盛,深得父亲的青睐。

  城里人家的小院就跟庄稼人的自留地差不多,你需要派它什么用场,它便变成什么场地。百十平米不到的院子白日里洗洗晒晒的,夜晚摆放我们的自行车啊,摩托车啊的;夏天晒伏,院子里搁满了衣物,院门一关也不需人看着。冬天里的腊月,尤其是农历二十五夜这天,这院子更是不同平常的热闹,因为这天是父亲的生日。父亲与母亲早在几天前就预备了各种各样的包子馅儿,有雪菜肉泥的,有三丁的,有萝卜丝的,有青菜香菇的,还有红豆沙的,足足有五六样。在前一天,母亲调了蒸包子的酵,和了面,用棉絮捂着让它发,因天太冷里面还塞了热水袋。到了二十五夜,天不亮我们全都起了床。院子里支起了大炭炉,大哥一般是负责炉火的,父亲、母亲和大姐是主角儿,揉面、醒面、切块、包馅、上笼、揭笼都是他们的活儿,我跟二姐通常负责换洗蒸笼里的笼布和把出笼的包子凉透后分类摆好。蒸完包子通常已到了午后,然后洗刷干净战场后,母亲便用余火煨那些风鸡、风肉、风鱼,我们也忙着张罗丰盛的晚餐,就这样我们家的过年从腊月二十五就开始了。年年如斯,一直到我们长大,到我们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不同的是主角已换成我们兄妹,而父母只在旁边乐呵呵地指挥着。或许有时会因为工作忙缺少其中的个把人,但晚饭会全体出席。我想那每到腊月二十五,在儿孙们帮着吹生日蜡烛的时刻,应该是父亲最幸福的时刻了。

  在这院子里我们与父亲一起度过了二十六个热闹的腊月二十五夜,直到他去世。次年,我们这座楼房便被拆迁了。

  三 女儿、枇杷树和小花

  婚后我住在夫家的老宅子里,那儿也有一座小院。院子并不大,七八十平方米。女儿的童年就是在这座小院里度过的。

  院子的东头种了一棵枇杷树,夫说这棵树是这座房子建好的时候种的,跟他的年龄一般大。虽然没有人打理它,但这棵树却不甘寂寞。可能是周围的宽度空间不足以让它发展,于是这棵枇杷树就发了疯似的往上长,高过了屋檐,窜上了屋顶,生的又瘦又长,但却依然年年开花、年年结果。虽然结的枇杷卖相也不迎人,又丑又小,看着叫人不想碰,但味道却出奇的好,又鲜又甜,水果摊上和超市里卖的与它远不能比,或许因为它是绝对环保的,也是绝对自然的。

  叔叔家的老猫生了一窝小猫,抱来了一只小母猫让女儿养,取名小花。女儿很宝贝它,幼儿园放学回家总是先到猫窝边转一转,逗一逗小花。渐渐的,小花会爬树上屋了,但女儿一喊,它会立刻下来。枇杷树下常放着女儿的小椅子,女儿上学的时候,小花喜欢窝在女儿的椅子上晒太阳,平常人来人往的开院门,小花最多睁开眼瞄一瞄,继续老神在在的睡大觉,但凡女儿“造反派”式的踹门,它却迅速地迎上去,献媚的跟前跟后。家中人常常笑侃:它还懂得拍它小主子的马屁呢。后来小花和邻家的一只黑猫好上了,时常出去溜达,有时也会带那只黑猫回来,我们也会象招待朋友似地招待它。再后来我们搬家了。搬的时候,邻居问是否可以小花留下让他们收养,我们没有拆散它们,做了女儿的思想工作就把小花留在了他们家。偶尔家里老人们回去看看老房子的时候还会看见小花在枇杷树下徘徊。

  听说不久后那处老宅子快要拆迁了,我和女儿说抽空一起回去看看吧,看看她小时成长的那个院子,还有院子里的那棵枇杷树。

  (后记:那座老宅子已在2010年11月被拆迁掉了,拆前我们带着女儿到老宅子里看了看,最后一次重温了她儿时生长的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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