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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也是如此,青春应当怎样度过?我们这代人每天都能接受到无数的知识信息流,可是我们青春的底色却越发苍白了。我们更像支棱着天线的接收器,每天被无数的数据和图像充塞着。现代文明的藤蔓早已覆盖了我们生活本身,我们似乎过早地被知识的生长素催熟了。跳过梦幻的童年直接迈入了被理智牢牢驾驭的成年,没有内心梦幻般的吸引,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知识只是教我们一知半解地明白了这世界原来这么无聊!

  当我们懂得用目标支配自我的时候便开始向本我挥手告别了,尤其是这目标还是父母的期望和外界的评议强加给我们的。喻晨十分怀念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什么都不用想,活在自然的状态中,身心丝毫也没有收到目标的牵扯。后来慢慢地知道考试争取考第一之后,心头也就吊着一块重物。这种原初的轻松和自由随之消减了不少。幸好一直以来这念头都不是十分强烈,自己才有闲心去和朋友们玩游戏。可现在的小学生却显得有点老成了,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提前终结了。为了不让小孩子从小就输在起跑线上,家长们更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家的孩子安放到了皮带轮上。院子里的几个小学生每到周末和寒暑假都要背着书包去赶英语、奥数等各种补习。楼下的妞妞还只有五六岁就被架在钢琴前练琴。现在不是提倡素质教育吗?素质便被家长拆解成了特长+技能。家长们在孩子身上展开着素质大比拼。“我家明明钢琴过了六级”“我家军军书法过了八级”,这都是家长互相攀比的话题。可惜孩子从小在学校被老师管教,在家里被父母约束,青春整个就是一场被困缚的挣扎。

  原以为青春是一首进行曲式的奋斗之歌,既要张扬起理想的风帆,又要抛下意志的铁锚。可是我们恰恰是在这最关键的一环中缺失了崇高的理想,所以我们没有理想,只有切实的目标。我们一边用意志的铡刀修剪着伴随成长长出的枝梢,一边扭拧着身心强迫自己向着目标逼近。只有加入了一点崇高的催化剂,个人生活才能燃烧出激情的光芒。可是在一个贬斥理想讲求实效的年代,青春缺位了理想的航标,还是可以有着丰富的内蕴。首先我们要给青春减负,背负不了崇高,不如轻装上路。顺着心性信步走去,任由枝桠向四周伸长,穷尽生活的多种可能性。培养起敏锐的触角感受着丰富而厚重的文化,只有扎根于有机质丰富的文化土壤才能让自己更为充分地生长起来。家长希望将孩子培养成社会的强者,这在一开始便预设了弱者的位置,并且居高临下地显示着自身的优势。一个健康的社会,人与人之间不应当以强弱为分野。一个人最终当成长为一个健康而丰富的人,一个快乐而自觉幸福的人。而外界目标的设定处处显示着它不可动摇的震慑力,让所有的人都疲惫不堪。其实每个人只要真正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他也就能够沉浸其中。目标或者结局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即使没有达到目标他也能在这种连续性的劳动中自得其乐。所以说青春是一个在万物中自由选取尺度的过程,并为以后的岁月找到进退的归宿。躲进小楼成一统,任尔东西南北风。如果这种纯粹的私人劳动还能带来一点物质利益,不要求太多,能过日子就行,不用为生计而备受煎熬,如此这般自由的生活是应该祈福的。可是现实的状况是外界的强势力量对青春的干扰过甚,一路辛苦地走下去仍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我们成为了老师和家长手中的提线木偶,手中的道具都是强加给我们的,包括种种的期望和共同的奋斗目标。

  后来在大学里喻晨在图书馆找到一本欧几里德的《几何原本》,看过之后他惊异于几何世界里形式的完美。几条公理就可以推衍出如此丰富而缜密的体系,简直太神奇了。为什么以前学几何的时候却没有察觉得到?他觉得数学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又是艺术家,他们在给这个乏味的世界赋予形式的美感。或者说这个世界上建立在人类智识上的文明都是前人一边劳动一边游戏的产物。我们对待知识的态度一开始便是功利的,丧失了游戏时的轻松心态。文明的进程一方面改善了人类的生活,另一方面人们也在这种创造文明的游戏中俨然扮演了一回上帝的角色。那么青春是不是更应该培养起好奇心去打量周遭的世界,而不是用一知半解的愚昧阻塞掉通往未知的道路。如果一个人到了七八十岁还能以孩童心性观察世界,以一种游戏的心态参与生活,即使他洞察了宇宙人生的奥秘,他也不会觉得这个世界是单调乏味的。而我们常年累月都生活在单一的参考系中,好奇心早已冻结成冰,所以失去了对生活的热度。

  需要补充的是,我们这个时代虽然在每个人身上减负了共同的社会理想,但每个人依然可以保留下个人理想,而个人理想的落脚点便是日常生活。为共产主义伟大事业而奋斗终生,注定无法在我们这代人心中留下烙印,甚至连呼喊这句口号的情绪也显得十分淡漠。几十年前伟大领袖意图用一片革命的大红给全国人民着色,而当社会理想整肃到每个人的意识形态之时必将引发人性的虚伪。喻晨从不怀疑革命前辈理想的崇高,可是也有很多人嘴上挂着崇高去达成自己的私欲。政治上的理想主义者喜欢作完美的假定,但是人性却是繁荒不齐的。而且你的完美假定对于别人而言也有可能造成种种规置。喻晨不太相信历史会发展到绝对完美的终结,因为人是不停地变化寻求折腾的。由一个稳态上升至另一个稳态,人类的文明在不断进步这是不争的事实。而当几十年前那场理想的燎原之火烧遍全国,冷却之后每个人都更见现实和清醒了。理想的基座烧成了灰烬,原本严肃的现在想来却觉得好笑。所以一切都不再较真,除了生存是严峻的,一切都是可以幽默的。所以喻晨和他的同龄人可以在网络上尽情地调侃芙蓉姐姐和春哥,而这份幽默却是丧失内核后挤出的一丝无奈和彷徨。

  时下的生活貌似丰富多彩,每个人也有着丰富的选择权利,可喻晨和他的同学却早已厌倦。学习之外我们被推向了网络和影视,感官的综合刺激日益被放大,旷日持久地放大之后便形成了依赖。明明于其中找不到连续的依托和创造的价值,可依然得借助各种刺激感观的现代化工具来占有自己的心神,一旦形成间隙面对的是更加空乏的心灵。可是游戏总有玩完的时候,一场电影至多不过一两个小时。所以李锐锋曾经调侃着说,玩的不是游戏,玩的是寂寞。应试的时候受到全方位的禁锢,解禁之后又身无所依。日常生活成了两难的抉择,无论逃到哪里都逃不脱自由的煎迫。喻晨发觉自己和很多同学都患上了或轻或重的功能焦虑症,那些连续几天几夜上网的同学实际上是体内蕴藏着一股巨大的能量无处释放。如果他找到了一件需要花费精力而又自觉创造价值的事,他一定会不舍昼夜地做好它。

  我们被周围各种搞怪的镜头和迷乱的色彩鼓噪得再也静不下来,而此刻最应当做的是静下来仔细思考一下自己应该怎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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